的脸庞此刻苍白憔悴,嘴角带着血迹,头发散乱,衣衫褴褛。
听到开门声,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辨认出站在门口的那道挺拔身影时,她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挣扎起来:“傅九阙,长安!我的长安呢!你把你大哥怎么样了?!”
傅九阙缓缓走进来,护卫从外面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内外。
他一步步走到凌姨娘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大哥?”傅九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嗤笑一声,“凌姨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指望用这个词来打动我?”
他蹲下身,“放心,他暂时还好端端的。不过,以后怎么样,那就难说了。”
凌姨娘被他话里的威胁吓得浑身发抖,眼前的傅九阙和她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的庶子判若两人。
这种巨大的反差带来了更深的恐惧,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过去的一切都是假象,眼前这个狠戾的男人才是他的真面目。
“不……你不能动长安!”凌姨娘的声音尖利起来,“他是你大哥!是侯府世子!换子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他现在已经这样了,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求你……求你放过他……”
她挣扎着想要磕头,却只能徒劳地用额头抵着地面,涕泪横流,“九阙…二公子!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长安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之前还为了你和孟氏,拿着剑以性命威胁夫人,不让夫人去找你们麻烦啊!他心里是顾念着兄弟情分的!你看在这点情分上,放过他吧!求求你了!”
然而,她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换来傅九阙丝毫的动容。
他眼神依旧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兄弟情分?凌姨娘,你现在才来跟我讲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放心,换子一事,我自然会好好报答你。至于傅长安……他或许是无辜,但那又如何?”
傅九阙微微俯身,靠近凌姨娘,用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凭什么要放过他?看着他,我就会想起我这二十年来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光是这一点,我就绝不会让他好过。”
凌姨娘猛地抬头,瞳孔紧缩,她看着傅九阙那张脸,终于彻底绝望,发出一声哀嚎:“傅九阙!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傅九阙直起身,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
连日阴雨,京城的青石板路总是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光。
孟玉蝉拢了拢帷帽,确保轻纱将面容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沉静中带着些许忧虑的眼眸。
她并未乘坐侯府的马车,只带了最信任的一个贴身丫鬟,两人脚步匆匆,穿行在有些清冷的街巷,最终停在一处看似寻常的茶楼后门。
茶楼伙计似乎早已得了吩咐,将主仆二人引至三楼最里侧的一间雅室门前,便躬身退下。
孟玉蝉深吸一口气,示意丫鬟在门外等候,自己轻轻推门而入。
雅室内茶香袅袅,布置清雅。
窗边,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正临窗而坐,姿态闲适,手中把玩着一只素白茶盏。
他看起来年约四十许,面容清癯,眼神温润中透着历经世事的通透,正是紫竹公子。
听到动静,紫竹公子转过头,见到孟玉蝉,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傅少夫人来了,请坐。”
孟玉蝉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倦意的脸。
她并未立刻坐下,而是先敛衽行了一礼,语气带着真诚的歉意:“紫竹先生,冒昧相邀,实在失礼了。逍遥……她并不愿您再为她的事烦心劳神,玉蝉此番前来,实是不得已……”
紫竹公子摆了摆手,笑容和煦,打断了她的话:“少夫人不必多礼,更无需歉疚。逍遥那孩子的心思,我明白。但她既叫我一声‘父亲’,我便永远是她的后盾。为了她的事,老夫在所不辞。”
孟玉蝉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
她依言在对面坐下,双手接过紫竹公子推过来的温茶,指尖却依旧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