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神色一正,道:“阙教乔太岳摆擂六日,连败我燕国多位年轻精锐,燕池也败于其手,宗主有令,命你前去打擂。”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陈庆:“宗主还说,他不想看到那擂台摆满七日。”
陈庆沉默了一下。
若是在突破《龙象般若金刚体》第七层之前,面对修炼《巨鲸覆海功》、气血磅礴如海的乔太岳,他需得依靠肉身、真元全力周旋。
但如今,他已踏入龙象合一之境,金刚符文初成,气血力量发生了质的飞跃,单凭这具新生的宝体,他便有十足的信心能与对方硬撼!
韩古稀见陈庆没立刻表态,以为他有所顾虑,便继续道:“宗主说了,完成此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弟子愿意一试。”陈庆这才抱拳,沉声应道。
韩古稀闻言,脸上笑容更盛:“放心,只要你能成,好处肯定有,宗门绝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他略一沉吟,抛出了一个重磅承诺:“只要你能胜了那乔太岳,挽回宗门颜面,老夫保你晋升地衡位!”
地衡位!
陈庆双眼微微一眯,心中泛起波澜。
成为地衡位,那地位将与现在截然不同,不仅权限大增,能调动的资源和接触的宗门核心机密也将远超真传弟子,对他后续的修炼计划助益极大。
如今真传弟子当中,唯有南卓然和纪运良二人到达了地衡位,其余都是人执位。
“多谢脉主!弟子定当尽力!”陈庆再次郑重行礼。
“好!尽力而为即可。”
韩古稀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他不想给陈庆太大压力。
陈庆看着韩古稀消失的方向,目光沉静。
青黛这时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堂,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紧张:“师兄,脉主他……没事吧?”
“无事。”
陈庆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要出去一趟。”
说完,他不再耽搁,整了整衣衫,便迈步而出,径直向着山下那座风云汇聚的天宝巨城走去。
天宝巨城,东街口的老榕茶馆。
因着天寿节的缘故,街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各式摊贩的吆喝声、江湖客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片喧嚣的市井声响。
茶馆内亦是座无虚席,茶香与议论声交织升腾。
临窗的一桌,齐海宜与几名云水上宗的弟子围坐品茗,并未选择去那十大名楼凑热闹。
他们穿着云水宗特有的服饰,气度不凡,引得旁座茶客不时侧目。
“那乔太岳还在摆擂,今日已是第六日了吧?”一名弟子呷了口茶,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依我看,天宝上宗怕是真的无人了,连专精炼体的燕池都败得那么干脆。”
另一名弟子接口,声音压低了些,却掩不住其中的质疑:“说起来,那天宝上宗的陈庆,年纪与乔太岳相仿,更是位列真传第三,风头正劲,他为何至今不去迎战?莫非是……怕了?”
这话引得同桌几人微微点头,面露赞同之色。
乔太岳展现出的实力太过骇人,巨鲸覆海功更是修炼到了极高境界,气血磅礴,防御惊人,陈庆若怯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齐海宜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望向远处人头攒动的擂台方向,缓声道:“未必,陈庆此人……不可小觑。”
他脑海中浮现关于陈庆的情报,以及明海城败于其手的消息。
若说陈庆连打都没打就怕了,那岂非说明击败明海城的他是个酒囊饭袋?
进而推论,他们云水宗“海”字辈的精英,连同他自己,又成了什么?
这个逻辑链条,齐海宜无法接受。
更重要的是,在任何一个大宗门,高层最忌讳的便是门下核心弟子在关乎宗门声誉的时刻畏战不前。
宗门倾注资源培养,维系道统传承,绝无可能容忍一个毫无担当的真传第三。
“或许,是有其他的考量,或是正在闭关的关键时刻……”齐海宜沉吟道,试图为陈庆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不确定,毕竟乔太岳的强势,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名云水上宗弟子略显慌张地快步穿过茶馆,来到他们桌前道:“齐师兄!刚得到的消息,天宝上宗陈庆,往擂台那边去了!”
“什么?”
“陈庆终于出手了?”
桌旁几人一片哗然,脸上瞬间写满了期待。
齐海宜眼眸中骤然爆出一抹精光。
他缓缓站起身,沉声道:“走!我们去看看!这场比斗……我想会非常有意思!”
他预感到,这场迟来的对决,很可能将成为此次天寿节前夕,最引人瞩目的一战!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庆出战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天宝巨城炸开。
“陈庆去了!”
“真传第三陈庆,要挑战阙教乔太岳!”
“快!快去擂台!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消息口耳相传,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原本因燕池败北而略显沉寂的擂台周围,瞬间再次沸腾起来,人群如同潮水般向着城中心广场涌去。
十大名楼之上,原本有些意兴阑珊的各方势力高手,纷纷精神一振。
揽月楼顶层,正与陈攸宁低声交谈的张龙虎猛地抬头:“陈兄到底还是去了!”
陈攸宁清冷的目光也投向了窗外。
天宝上宗众人闻讯而至。
真武一脉的真传弟子曲河与新晋真元境的孟倩雪皆在其中,远处更有众多执事驻足观望。
众人神色无不凝重,只因眼前一战,关系重大。
五大千年世家的世家子弟,各方的探子,乃至许多闻讯而来的江湖名宿,都蜂拥而至。
一时间,人潮汹涌。
擂台上,乔太岳顺着人潮涌动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衣、身姿挺拔的青年缓步走了上来。
来人神色平静,目光如古井无波,仿佛周遭山呼海啸般的喧闹与他全然无关。
他抱拳,声音清越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天宝上宗,陈庆。”
“陈庆!?”
乔太岳眼中精光爆射,周身那如瀚海般的气血沸腾起来。
他咧嘴一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与兴奋:“我听过你的名字,天宝上宗真传第三……据说,你修炼的是佛门秘传,《龙象般若金刚体》?”
陈庆修炼佛门秘传,并非绝密。
他语气平淡无波:“没错。”
“太好了!”
乔太岳抚掌大笑,声若洪钟,震得靠近擂台的一些人耳膜嗡嗡作响,“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燕国,最大的心愿便是领教天下各路炼体绝学!原本还打算此间事了,便南下前往紫阳上宗,没想到在你天宝上宗便能遇到不逊色于紫阳上宗绝学的《龙象般若金刚体》!”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庆,周身那磅礴的气血不受控制地再次鼓荡起来,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希望你这佛门降魔之力,能给我一些真正的惊喜,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话音落下,他脚步微微向后滑动。
两人之间,瞬间拉开了约十丈的距离。
霎时间,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尽数汇聚于那青石擂台。
一边是阙教天才长老,气血如渊,威压似海,巨鲸覆海功连战连捷,气势已臻巅峰。
一边是天宝上宗真传第三,声名鹊起,佛门炼体秘传傍身,近来在燕国东北区域风头正盛。
风,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空气凝固如铁,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肃杀之气,弥漫全场。
陈庆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随即缓缓握拢。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但随着他拳头的握紧,周身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一股深沉内敛的力量弥漫开来。
“请。”
仅仅一个字,却仿佛带着龙象嘶鸣,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乔太岳眼中战意彻底点燃,大笑一声:“请!”
陈庆体内筋骨齐鸣,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如春雷炸裂,又如弓弦绷紧。
他既知乔太岳修炼的是《巨鲸覆海功》,气血磅礴如海,便决意以炼体武学硬撼硬,以强破强!
他一步踏前,地面青石微微一震,右拳如炮弹般轰出,直捣中宫!
这一拳发劲极猛,拳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竟未带起半分风声,将恐怖劲道悉数内敛,化为了无声无息、却更为致命的拳劲。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拳劲未至,那股含而不露的穿透力已让乔太岳眉心刺痛。
“来得好!”
乔太岳双眼微眯,精光爆射。
他不敢怠慢,双掌在胸前一圈一揽,气血奔涌如潮,使出一式‘归墟纳元’,掌势圆融,仿佛在身前布下了一道无形的深海漩涡,欲要将陈庆这无声杀拳的劲力吞噬。
“嘭!”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异响。
陈庆只觉自己的拳劲如同打入了一片粘稠无比的汪洋,刚猛无俬的力量被层层分散。
乔太岳身形借着这股力道,足尖轻点,整个人如同巨鲸摆尾后滑行于水面,轻飘飘地向后滑退出十余步,每一步都在青石上留下淡淡的湿痕,将陈庆第一拳的猛恶劲力化解于无形。
“好一个归墟纳元!竟能将拳劲如此化去!”
“这乔太岳对巨鲸覆海功的运用,已臻化境!”
乔太岳虽稳稳接下,心中却是一凛:“此子拳劲凝练如钢针,穿透力极强,若非我归墟纳元卸去大半,只怕要吃个小亏。”
他摆擂六日,连战连胜,气势早已攀升至巅峰,此刻被陈庆一拳逼退,非但无损其势,反而激起了凶性!
“你也接我一招!”
乔太岳暴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再次扑上。
他双臂如游鱼般探出,五指张开,指尖气血凝聚,泛起暗红光泽,直抓陈庆双臂肩井穴与曲池穴!
正是巨鲸覆海手中的擒拿绝技巨鲸吞水!
此招一出,仿佛一头洪荒巨鲸张开吞天大口,吸力骤生,要将陈庆的双臂乃至整个身形都吞噬进去。
一旦被其拿实,那蕴含覆海之力的双臂一绞一错,便是铁铸的胳膊也要被生生扯断!
陈庆顿觉周身空气凝固,双肩如压山岳,行动迟滞。
一股浓郁的血气腥风扑面而来,仿佛真的面对一头择人而噬的深海凶兽!
危急关头,陈庆脊椎如大龙般猛地一弓,身形瞬间矮下三分,险之又险地让过擒拿锋芒。
同时,他双臂筋肉贲张,暗金光泽流转,握指成拳,化拳为锤,借着脊背弯曲反弹之力,双拳如同两柄破城重锤,自下而上,狠狠砸向乔太岳的双腕!
金刚拜佛!
“铛——!”
拳腕交击,竟爆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气血剧烈冲撞,肉眼可见的涟漪从两人交手处扩散开来,吹得靠近擂台之人衣衫猎猎,面皮生疼。
反震之力让陈庆气血翻腾,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上留下寸许脚印。
而乔太岳则借着对撞之力,身形如毫无重量的柳絮,轻飘飘地再次落地,只是双腕处传来的酸麻让他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陈庆的拳头,太重了!
乔太岳抢占先机,得势不饶人,身形一旋,左腿如巨鲸甩尾,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横扫陈庆腰腹!
神鲸摆尾!
腿风凌厉,竟在空中拖出一道白色的气浪。
陈庆沉腰坐马,左臂竖挡如铁门闩,暗金光芒大盛。
砰!
腿臂交击,陈庆身形微晃,脚下青石碎裂,却硬生生扛住了这开山裂石的一腿。
几乎在腿势被阻的瞬间,乔太岳右拳已如毒龙出洞,中指关节凸起,凝聚一点极致气血,直刺陈庆咽喉!
滴水穿石!
这是将磅礴气血高度凝聚于一点,追求极致穿透的杀招!
千钧一发之际,陈庆头颅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右手并指如剑,指尖金光凝聚如实质,后发先至,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