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谁决不能想着毕其功于一役,毁人需不倦,就像屋顶上低落的水珠,哪回落下来都是在檐下青石板上摔的粉身碎骨,可日子久了再坚硬的石头也会砸出坑洞!今天的事装作说漏也就完了,再多就是枉做小人!
“不敢么?”弘皙一笑收刀:“你是皇阿玛派来传旨的,大小也算个钦差,孤不为难你!”还刀入鞘顺便丢回魏珠的怀里:“您请回吧!”
弘皙大踏步离去,留下手足无措的魏珠,鼻涕眼泪一起流,满院宴饮的镶黄旗众不光没一个上来安慰,纷纷射来的目光却如乱箭!本来么,开府宴饮宾客如云,皇太孙却随着额一个侍卫遁走,好容易回来打算还在皇太孙面前混个脸熟呢?要让这阉人搅了!
银安殿的后堂内,邬思道与太孙三公张廷玉、原琦、王万祥、佟佳氏两位兄弟鄂伦岱、法海、三位都统鲁什巴图鲁、鲁锡、马斯喀、议政大臣工部尚书温达,兵部尚书喀尔阔岱,领内务府大臣保宁,刑部侍郎盛安等团团围坐,摆酒正酣。
在坐的既有坐守中枢又有封疆大员,更有官场老吏沙场悍将,都知道这位是昔日大闹江南科场的“莽”书生,也知道如今已白衣坐“相”,羡慕妒忌恨虽不至于,打着切磋名义的各种心思绝不可少。
于邬思道,一道圣旨胜过金榜题名,即便知道得意莫忘行的道理为了坐稳皇太孙西席先生的位置也少不得要老夫聊发少年狂一回,各地奇闻异事风土人情自邬思道口中娓娓道来,听得张廷玉等人或含笑或拊掌,偶发惊人之语,颦眉沉思之后,民生与国计相对应更有所得,所有人不由对这个皇太孙折腿以报的“瘸子”高看几眼。
“邬静仁之名果然不俗,看来当年的左玉兴赵泰明真是屈了你!”张廷玉持杯笑道:“若早入春闱,朝廷必多一干员国家也多一能吏,张衡臣敬你一杯!”
“邬某怎堪中堂大人如此高看!”邬思道自然知道张衡臣的敬酒是化解初见的狗血于头之喷,本来就该是和和美美尽弃前嫌紧密团结在皇太孙周围的,自然不肯枉做小人,举杯笑道:“这杯酒还是静仁敬张中堂的知遇之恩才是!”
“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鲁什巴图鲁打个哈哈:“老头子最爱听古,邬先生,不妨说说!”
“你这老汉怎么专爱听旁人出糗!”张廷玉嗔怪一句,岔开了话题:“不过静仁说天下无绝对我却是不信——去年游西山遇雨,有姓车的孝廉和姓乔的工匠坐一乘轿上山,我出一联:轿载车乔书匠,轿也当车,载也当车——车乔为轿,士、工两业,轿载同旁,请问,你对的上么?”
“那年在陕州我也遇上了一件事!”邬思道微微一笑道:“一个姓马客商的和一个姓户的庄稼汉过河,桥断了只能从浅处同乘一驴,邬某的下联就是,驴驼马户商农,驴也做马,驼也做马——马户做驴,也有商农二人,驴驼同旁,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