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拍案而起,凝视着胤禛脑海却是百感交集。
康熙心里很清楚,亏空事积弊已久,火耗能让马武不愿提不敢言想必是上下其手牵连无数,桩桩都是硬钉子非皇子不敢碰!而胤禛敢提出来更有想法,几个皇子的组合有胤禛的冷居中指挥震慑宵小、有吓破胆的胤祉斡旋士林文官、有二杆子似得胤禟专门对付那些兵痞将军、外加十三十四两个新锐急于表现,这恰恰是当初自己为胤礽设计的黄金搭档,大事可成矣,天下亦可纵横!
唯一的遗憾就是胤禛不是太子,而这遗憾就是最大的败笔,老三老九因胤禛三言脱难,一个惶惶不可终日一个是倒树的猢狲,他们两个能岂不是胤禛天然的助力?而十三,哪怕胤禛曾恶语相向,当日跪地而泣证明这情义孩子还是顾念四哥的好,胤禛能说服自己就不能说服十三?至于小十四,他跟胤禛可是一奶同胞的兄弟!
一个囊括了成年皇子和准成年皇子的四爷党成了!刚刚展示了对兄弟友爱,追缴亏空文武双攻再来人望?太子,皇太孙——又该往哪里摆?
顾念间康熙笑了,“好你个胤禛,一口一个冷面冷心却原来是心有锦绣满腹华章,是千里马而不屑与驽马通槽,尔之奏请,朕准了!”
“皇玛法,孙儿亦请参加叔父这次殿试!”弘皙在邬思道的殷切期盼中站出来了!
“噢?殿试?”康熙笑呵呵的看着弘皙,这乖孙简直是自己肚里的蛔虫啊,“太孙说什么殿试是什么意思?”
“回皇玛法的话,四叔刚才不是说这是一篇难做好却必须做好的大文章吗?这文章自然是做给皇玛法看的,不是殿试是什么?”弘皙嘴角如钩,“几位皇叔的组合有冷有热有直有锐,但孙儿觉得还加上一条威,试问若有百般抵赖的滚刀肉,冷,吓不住,热,熬不出油,直也磨弯,锐而刺不透脸皮,怎么办?”
“孙儿送他的就是一个杀字,”弘皙咯咯一笑,“孙儿如今也有几番凶名在外,更不介意手上沾血!”
“你这惫懒小子也是要称孤道寡的人物,怎能满嘴的匪气?”康熙摇头眼中却是含笑,“汝不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孙儿现在不是千金之子,孙儿只是替阿玛尽一份力罢了!”弘皙给康熙端端正正一礼,礼多人不怪是刚刚跟胤禛学的,“皇子们共襄盛举惜阿玛染恙,有事弟子服其劳!”
“好!”康熙拍手而赞,“胤禛,就以皇太孙掌总如何?”
“儿臣正有此意,”胤禛不愧是皇帝候选人,脑瓜子转的那叫一个快,“皇阿玛知道儿臣之隐疾,唯恐心神交瘁力有不逮,有皇太孙居中,儿臣正好偷个养病的懒!”
“朕倒是忘了,”康熙道:“李德全,传旨太医院于四阿哥府邸侍疾,七日一报医案!”
“儿臣谢过皇阿玛!”胤禛笑了,有什么能比太医医案证名“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