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最后的发狠,康熙清冷的声音在雨声中隐约,“时至今日今日,以掌翰林院、礼部侍郎之衔朋比为党攻讦世子弘皙,以士林魁首积年读书逼迫君父,是可忍孰不可忍方有五雷轰顶之祸!尔之生,众以为贤,天视之缺然,尔之殁,士林为悲,天乐其如归!”
“获罪于天,乃奸佞之人自取灭亡,抄没家产,累三族,车轮以上男子斩首,车轮以下发往宁古塔为披甲人为奴,妻女官卖!”
“内翰林院詹事蔡升元、翰林院修撰沈廷文、侍讲胡任与、国史修撰汪绎,党附韩菼甘为羽翼,充作爪牙兴风作浪,去官罢职,永不叙用!着翰林院、国子监诸人公议其罪,按律惩处!”康熙恶狠狠的瞪着四状元,“尔等还不谢恩吗?”
谢恩是礼,所谓雷霆雨露是恩典,予生予夺死皆皇恩浩荡。下于上,要么阿谀奉承附之骥尾要么志不同道不合相敬如宾要么在沉默中灭亡要么就拼死爆发。
汪绎就在此时挺身而起,曾以为是舍身之义举,读书也明了“正蒙难”的伟大,可天不开眼轰杀韩公,英雄末路才有竖子成名,这官不做也罢,可要昔日同僚公议己罪?都是老师傅谁不懂其中的弯弯绕,那是一起泼脏水的委婉说法,喊冤就罢了还要遗臭万年?
非礼之罚不可忍,“皇上,臣不服,臣不信弘皙这等奸佞是天佑之人,臣自请天雷击顶!”
蹬蹬蹬几步走到空出,仰头高喊,“苍天以鉴,汪绎以身明节,若天佑弘皙,请降天雷,若——”
话未完却被一脸串的哭喊打断,迎驾有礼除去汪绎这样豁出命的谁又敢喧哗?所有人目光投处,却是几个兵士正夹着一个身穿蓑衣之人,那人挣扎中也不忘呼喊,“皇上,皇上,小人是宛平县捕头,皇上啊,大事不好,永定河决堤了!”
“什么?”辂车上的康熙身子一晃,“把人带过来,朕亲自问他!”
宛平县的捕头叫张五哥,三阿哥昨日住进了行宫随即又在秋阅场扎起了连营,如此大张旗鼓宛平县早就鸡飞狗跳。
先有宛平县后有秋阅场,因为行宫和秋阅场紧挨着宛平县,每遇秋阅早早接到谕令的县令会提前疏散周围百姓,这一回虽事发突然但好在是夏天露天也无虞,县令便把百姓们安置在河堤上。张五哥的任务就是在河堤上维持秩序。
今一大早就天就黑的厉害,眼见要下雨三阿哥却要冒雨练兵,顺带给宛平下了一道谕令,劳军物资要在今日送去,还得组织百姓齐赴卢沟桥观看大清骑射的神武。
秋阅场在宛平,劳军属于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但组织围观却是头一回,好在那些被安置的百姓站在哪里都是站在雨里,等县尊将粮食装满车,猪羊赶上路,他们早已顺着河堤登上了卢沟桥。
“骑”没看着“射”还是让宛平百姓开了眼,一溜八牛弩看上去不下百具,隔着五百步将一排木架射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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