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来了,更是头一个拿下自己呢!犹豫中,看郭琇一个劲儿的对自己使眼色,稍存侥幸,悻悻而去。
“华野公,您刚才为何要拦住我?”看王国昌走远,法海的怒气也压不住了,“纵是检举有功从轻发落,单是这二十万两银子就能定他一个污吏之名,就这样轻轻放过,学生如何对得起太子的知遇之恩?又如何对得起圣人的煌煌教导?”
因为怒,法海也语无遮拦,知遇之恩自然是有的,可圣人教导之词分明连郭琇一起扫进去,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你郭琇作为佟某的榜样,哪怕是死,都得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难不成虚惊的一点小刀兵就没了立场?
郭琇自然听得出话外之音,一笑道:“呵呵,四公子,您以为老夫就不想拿下王国昌?”
“那您还——”
“可惜,老夫身边没有太子的密卫,也不曾听说有太子密卫这回事,老夫身边,除了一对小孙女,只有一个会变戏法的牛鼻子老道!”郭琇深深看了法海一眼,“四公子,兵法有云:围城者,围三缺一。为的就是让敌军以为尚有生路,不至于心存死志做了哀兵,真要四面围困摆明了屠城的架势,反正是个死,他还不跟你拼命?”
“莫忘了,你我在山东,这四下都是王国昌的人马,把他逼到走投无路,信不信他铤而走险?也莫忘你是钦差,你的职责是审清盗卖国仓储粮案,不是逞一时意气而枉送了性命!”郭琇幽幽道:“欲成事就要学会变通,就像这王国昌,以为可以将功赎罪才吐露真言,否则,便是刑讯逼供,你又能得到更多?”
“老夫知道,你是被王国昌随口二十万两银子气着,你又可曾留意他做铺垫的那句‘卑职不做主也不过是便宜了藩司皂隶’?”郭琇随后捻起栏杆上早备好的鱼粮投入水中,看池中鱼儿争食,微笑道:“四公子不曾放过外任,自然不清楚这里边的腌臜龌龊,老夫当年在吴江做贪吏,小小的县仓中每年腾库粜粮也能得利百十两银子,更何况集山东全省之陈粮?”
“此弊满天下啊!”
“真要借此摘了王国昌的顶戴,他叫起漫天屈来,全天下的官员们怕都要被牵扯进去!一旦陷天下官吏人人自危,怕是你家佟相就要以‘和气致祥’为名第一个弹劾于你!想想史书上的商鞅、李斯、孙武、晁错,宋朝的司马光,前明的张居正,与万千官员为敌的,哪一个能有好下场?
“郭老大人的意思是直道难行?”法海翘翘嘴角,不乏讥讽之意,“这就是您一生宦海的总结么?”
是讥讽,但这讥讽却不是针对郭琇,而是自嘲!
郭琇以三大疏竖立风骨,也成为他的“偶像”,因为偶像去顺天府告状才引他去看,这才有“苟利国家生死以”,才有一路礼敬有加!却不承想,本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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