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沈宜珠的态度也很坚定,“如果沈家在端王的事上是清白的,那么我们帮了郡主,就是白得了一个盟友。
“如果父亲和姑母他们真做了什么,那么这难道不是为自己或者为沈家求得一条生路的机会吗?”
沈黎噎住。
凭沈太后和沈家,不可能抵挡得住月棠加上晏北。
看那日沈太后在皇帝言语回击之下的态度,沈太后恐怕多少有点问题。
月棠已经开始打皇城司的主意了,就算是他和沈宜珠不帮这个忙,月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达成目的了吗?
显然不是。
既然他们兄妹不是月棠的唯一选择,那么沈宜珠的话就有了几分道理。
月棠实力摆在那儿,与其防备,为何不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如果沈太后杀了端王,那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与端王府火拼一场。
他离席走了几步,停在帘栊下回头:“此时会不会有什么坑?她为何突然要拿回这个权利?你问清楚了吗?”
沈宜珠摇头:“郡主怎么可能告诉我。但是,这几日街头不是在传那场落水之事吗?郡主和大皇子从前交好,我总觉得,恐怕跟此事有关。”
“那就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沈家来。”沈黎凝眉,“若不是给我们设套,倒也不是不能做。
“只是,你有什么办法说服姑母呢?”
沈宜珠起身道:“我一个人自然不能,但是有哥哥,我就不怕了。姑母和四皇子都离不开沈家,只要哥哥能够从沈家这边想办法,不一定没有机会说服姑母。”
沈黎默声站了站,也情不自禁地点头。然后瞥向她:“原来今夜这一趟,你是冲我来的。”
沈宜珠莞尔:“沈家的未来都在哥哥身上,我不来找哥哥找谁?”
“你呀,”沈黎没好气地睨她,“有话不直说,还绕这么大个圈子!”
说完他坐下来,脑海里重新梳理了一遍妹妹的话语,眼前竟又浮现出了月棠的模样。
自从回了端王府,月棠再也没有主动做过什么。甚至与朝中官员们也不怎么来往。
可是与她相关的风波接连生出来。
无人能看得透她。
也无人能小瞧她。
他缓声道:“既然你已经在全心全意为沈家着想,我若还退缩,那还配为男儿吗?
“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别待久了,让姑母起疑。
“回头有眉目了,我再递信给你。”
沈宜珠点头:“那你别拖久了。我琢磨着,最多十日,也就是小年之前,怎么都得办下来。
“再往后拖就是年关,郡主肯定等不了那么久,况且元日一来,朝中又得放假几日。”
“最多三日。”沈黎把斗篷递给她,也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在宫里也要当心,别让紫宸殿那边当了靶子。”
“我会小心的。”
兄妹俩这里说着话,一面走入夜色,去了前门。
马车驶出府门,重新上了大街之后,沈黎收回幽幽目光,转身入府。
而对面阴影处潜伏的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分出一人来,折回了端王府。
月棠还在灯下翻书。
叶闯轻快地走进来:“郡主,打听过了,今天夜里沈奕他们三兄弟都在外头应酬,沈小姐回了沈家之后,出来送她的是沈黎。”
月棠头也没抬地翻了一页书:“那就盯着沈黎,看看他准备怎么做。”
叶闯称是退下。
月棠把这一页书看完,随后却也把书合了上来,冲着窗外黝黑的夜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同样是兄妹,当年褚瑛与褚嫣能有如此情分,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
未等后方整理书册的兰琴答话,她就被捧着个包裹来到了窗下的韩翌弄怔住了。
“你有事?”
韩翌垂着头走进来,满脸不自然地道:“家母,家母惦记着郡主的恩情,无以回报,今日亲手做了一些家乡的点心,命,命臣带进来呈给郡主。还请郡主笑纳。”
说着,他把包裹轻轻放在她面前茶几上,又缓步退后,惴惴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