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片刻后道:“我与你所思皆同。
“我一直不明白皇帝有着那么优越的身世,为何却要对穆家处处谦卑,连穆疏云也能踩到他头上。对我也有着下意识的谦逊。
“哪怕是当年临危受命当了皇帝,需要倚仗各方势力,他也不该把锋芒掩饰得如此之周全。
“无论怎么看,他都应该像你一样活得意气风发。
“但他是个从十岁时就已知与自己利害相关的秘密,就知道提醒身边人不能多嘴的人,那他的谨慎小心就对头了。”
晏北在“意气风发”那一句上动了动容,随后抬手摸起嘴巴:“谬赞了,不过见过我的人的确都觉得我还算有几分霸气。”
说完一看那人还在出神,他又把手放下:“说起来,穆家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皇后生前压制着穆家,死后穆家就开始行动,那就是说,他们在皇后病逝前就知道了。
“那么又是谁告诉穆家的?”
月棠幽暗的目光微微闪动,她捉着袖子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端王府的玉佩,片刻后又把手移开,说道:“无从得知。
“不过,你让我想到了皇子们的落水事件。”
晏北凝默。
她续说道:“穆垚专门找到袁嘉打听三年前大皇子之事,以及当下他们又把落水事件传得沸沸扬扬,如果不是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证明自己无罪,便只能是这件事不是他们干的。
“不是他们干的,那就是最后活下来的皇帝。
“那你不觉得奇怪,活在穆家掌控下的皇帝,哪来的人手偷偷为他向大皇子下手吗?”
晏北情不自禁直起腰来:“你的意思是,皇帝他暗中有自己的势力?”
月棠望着他:“他既然在十岁时就拥有警惕,为自己暗中培养势力也是应该的。不然岂不是等着被穆家拿捏吗?
“但他要想在培养的过程中完美骗过穆家,也很不容易,所以我猜想,这一波暗中助他杀害月渊的人,也就是当初暗中透露秘密给他的人。因为告诉他秘密,总得捞回点什么,不然不是白干了吗?”
晏北眼底游弋着精光:“但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大皇子会没有防备?”
月棠提起壶来兑热了桌上的冷茶,喝了两口,说道:“所以归根结根,还是要先找到月渊。
“穆家已经布好了局,钦天监选好了墓,且明日就会移棺。
“也就是说,明日之前,他必须得露面了。
“就凭我父王与安贵妃那番接触,我想要的答案,月渊一定可以告诉我。
“我甚至觉得,他知道前后所有的事情,而父王让他南下江陵,是有意如此安排。
“是以穆家才会如此大动作逼他露面,而皇帝也认可穆家的作为,他们都想灭他的口,只是一个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一个是不想自己弑兄的罪名败露。”
晏北疑惑:“可你如何确定,他真的还活着?你已经回端王府有月余时光,无论如何他也该知道你活着回来了,如果说从前他不露面是因为不想暴露,那有你在,他没有再潜伏下去的理由。
“而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消息。
“只要他不出来,这个结就是死的。就算你我推测的多么完善,得不到印证,终究也是猜测。”
月棠沉默,半晌后她忽然目光微抬,眼底微微闪动着一抹光:“也不见得是死结。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成这个解结的活绳。”
“谁?”
“周昀。”
晏北正讶异着这个名字,一看她已经走出了门去,连忙“哎”了一声,顺手抓起佩剑,也跟了上去。
……
月棠其实也不知道周昀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但是他有宫里的侍卫服,他知道宫廷禁卫的口令,他能够从宫里不动声色退出来,这说明他还知道宫中的地形。
如果他是皇帝的人,他不用这般躲躲藏藏入宫。
既然不是皇帝的人,那他是谁的人?又或者说他是谁?
月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与褚瑛对决的那天夜里。
那个时候关于永嘉郡主被谋杀的案子已经传遍四方,那时他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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