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活下来的是二皇子,也只有活着的二皇子才有可能让那些上过船舱看到现场的侍卫消失。
穆昶把身子侧转过来,天光从他的眼眸之中尽数撤离:“你可以这么猜测。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争执?”
穆垚顿住。
穆昶声音变得又低又沉:“为什么争执,这是其一。其二,整个事件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办成的,皇上在江陵十年,我们早就已经把他身边的人掌控住了,为何还会有人能替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成这些事?
“这些人又是怎么到他身边的?”
穆垚的神色终于有一点点变灰:“父亲言之有理!他在江陵十年,我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穆昶声音更缓慢,“毕竟当时狂风暴雨,船舱里的杯盘被掀翻,也有可能是风雨作祟。
“就算那侍从还提到了一把刀子,可我认为,既然最终活下来的还是二皇子,那么这些都没必要再追究。
“这些年我也就装了哑巴。
“哪怕外间也曾有人怀疑过落水事件有我穆家插手,我也不在乎背这个黑锅。
“可是他能够对云儿说杀就杀,还能够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以一副假面欺骗了我们多年,以及三年过去了他还在乎大皇子的死活!
“这实在不能不让我怀疑,他是否知道了与他有关的那些事情,甚至是培养出了自己的暗手。”
穆垚不由上前:“今日一早我已经见过了刘荣,他说皇上身边没有出现过能够告密的人。”
“那在江陵的时候呢?”穆昶凛目望着他:“也不一定就是入京后的这三年。万一他在江陵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呢?”
穆垚愣了一下:“在江陵时,贴身伺候皇上的是袁嘉。”
穆昶眉头一动:“我记得他也还在紫宸殿当差。”
“正是。他毕竟服侍过皇上多年,把他调开紫宸殿,太引人注意了,就一直让他留在了那里。”
说到这里穆垚顿了下,“看来回头得去找找他了。”
穆昶道:“你先去找钦天监,把迁陵的事安排下来。
“街头舆论平息就平息了。你现如今让钦天监盘算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安贵妃,再把风声放出来便是。”
“是。”
穆垚分得出轻重,当下必须以安贵妃迁陵这一波引出大皇子,趁他露面之时立刻杀他灭口,如此才能够解决了月棠想要破解真相的后路。
同时还要借此一招,把他关押在牢狱里的二叔和梁昭解救出来。
反正在世人眼里,大皇子早已经死去,谁又能知道当场杀死的人会是那个失踪的皇子呢?
穆昶看着长子行动利落地离开,又缓缓沉下一口气,按着椅子扶手坐下来。
迁陵一事箭已离弦,眼下绝不能够分心,导致错失良机。
毕竟有些事情不必拿到证据,也可以往下做。
如果说当年船舱里他们兄弟发生了争执,那就几乎可以认定,那场落水十有八九属于皇帝杀死了他的皇兄。
这个秘密皇帝当然想要摁住。
所以昨日听到传言满城风雨,皇帝就匆匆把他叫进了宫。后来也听从了他的劝说,同意给安贵妃迁陵。
如果皇帝当真是凶手,那他当然不会希望大皇子活着。
大皇子一旦露面,皇帝也会想要他死。
这也就是为何大皇子即使活着,也依然隐匿不出的原因。
琢磨透了这一点,穆昶心里便很笃定。
在经历了穆疏云事件之后,皇帝的表现给他带来了极为不妙的信号,在月棠的搅和下,皇帝几乎暴露了对穆家的心思。
没想到月棠在端王府那一番装神弄鬼,倒使自己敏锐的想到了利用死去的安贵妃来逼迫大皇子露面并灭口。
紧接着自己又把皇帝近来的疑点串联起来,让皇帝在舆论面前露出了马脚。
这意外的收获,让他和皇帝的目标达成了默契,从而也让他看到了与皇帝修复关系的可能。
所以当下先完成逼迫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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