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博个哀兵之名,稳住旧党人心。
“却忘了,今上不是先帝,更不是太皇太后。”
年轻气盛,锐意革新。
最不缺的就是打破僵局的勇气。
吕大防的以退为进,恰好给了官家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
“那,夫君,我们……”
王氏眼中的忧色更深。
吕大防倒了,下一个会轮到谁?
范纯仁这个同样位高权重,同样被视为旧党中坚的宰相,又该如何自处?
他此刻的“病”,能挡多久?
范纯仁沉默的看着窗外,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这一病,倒真是时候。”
起初或许存了躲避风口,观望形势的心思。
如今看来,成了短暂的护身符。
官家刚刚处置了吕大防,短期内不可能再对另一位称病的老臣穷追猛打,尤其还是因公务病倒的老臣。
否则就真坐实了清洗之名。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看向妻子,目光复杂,“军中整肃之事,官家让苏子由总揽实务,曾子宣协理,许冲元管日常,又让裴之砚那个年轻人继续跟进章程,这安排,不简单啊!”
苏辙持重,能稳住大局不崩;
曾布圆滑,可协调各方关系;
许将干练,保中枢有效运转;
裴之砚,则是那把深入肌理,提出腐肉的快刀。
官家是要用这把刀,却又用苏辙、曾布这些人握着他的手腕,控制着下刀的力度和深度。
“裴之砚……”
王氏对这个名字不算陌生。
不管是夫君,还是平日里走动的夫人们,都有提到过他。
言语间不乏赞赏。
也有瞧不起的。
但有一点,都觉得他正得圣宠,仕途应该会平顺。
也知道他如今后宅只有一位发妻,不曾纳妾,有些想拉拢,都想送人进裴宅。
她便也有些意动:“夫君,我听说这位裴大人成婚五载,至今还无所出。后院连个妾室也没有,不若……”
“不可!”
王氏话还没说,就被范纯仁给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