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李格非的手令和他本人不卑不亢的沟通,成功争取到了兵丁协助维持秩序以及部分漕船的调度权,用于转移灾民和物资。
接着又注意拜访洛阳城中的各大行会首领和巨贾。
有人哭穷,有人观望,还有的意图讨价还价,谋求日后好处。
裴之砚软硬兼施,很快将第一批紧急筹措到的粮食药材麻袋等物资清单呈送到李格非的案头。
看到上面远超预期的数字,李格非连日来的疲惫舒展不少。
赞赏的看了眼裴之砚:“做得很好!”
连轴转了几日的裴之砚,感觉自己身上都馊了,这才有时间回官廨休息喘口气。
到官廨已是深夜。
陆逢时听到动静就醒了。
“回来了?”
庄厨娘也醒了,提来热水,承德去准备干净的衣物。
等他泡好澡。
庄厨娘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煮的姜汤也好了,一碗喝下去,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陆逢时坐在一旁,看他吃饭。
等吃好,才询问这次灾情的情况。
裴之砚简单说了现在的进展和面临的困难:“如今全靠人力苦撑,只盼雨势能早日停歇,朝廷的援助能快些到来。”
“我观此雨,煞气最盛之时已过,明日午后当有渐歇之象。”
裴之砚闻言,眸光都亮了几分。
“若雨能停,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水退一寸,堤防的压力就能轻一分,灾民安置,清淤防疫诸多事宜也能更快推进。
“嗯。”
陆逢时点点头,继续道:“光是等雨停还不够。
我虽不能像你们那边调动千军万马,但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裴之砚看向她:“阿时,你的意思是?”
“我修行之法,于引导地气,安抚水土略通一二。”
陆逢时解释道,“这几日我走访了几处关键堤坝,找到些薄弱的地方。”
裴之砚会意,立刻与陆逢时来到书房。
她将有问题的地方写下来交给裴之砚:“你应该能用得上。”
“这岂止一句用得上。”
裴之砚看陆逢时目光灼灼:“阿时,你帮河南府大忙了!”
“只是,是否会太耗心神?对你自身可有妨碍?”
裴之砚最关心的是这个。
官场纷争,救灾实务,他都可以冲在前面,却不愿她因此有所损伤。
“无碍,只是些疏导引导的小术,并非逆天改命,费些精神罢了。”
天灾无情,她也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何况,这也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好。”
裴之砚不再多言,而是起身:“那我们早些休息。”
翌日。
雨势果然如陆逢时所料,虽未全停,但已从瓢泼大雨转为淅淅沥沥的中雨。
裴之砚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继续去各处督办协调。
陆逢时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粗布衣裙,用灵力模糊脸庞,也出门去了。
她去的是被积水围困的里坊和安置灾民的粥棚药摊附近。
在一处临时搭起的粥棚边,她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围着一个老郎中,咳嗽声不断。
老郎中看着药箱里所剩无几的药材,连连摇头。
陆逢时佯装路过,指尖悄然弹出一缕极细微的木之灵气,混入那正在熬煮的汤药之中。
木之气代表生机,不能治病,但能稍稍提振一下这些虚弱身体的正气。
让他们能多抗一会,等到更多的药材送来。
之后,又绕到永通坊外围。
这里积水仍然很深,官兵和青壮们喊着号子,拼命加固一段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坊墙。
她掐了个决,将土之灵气渡入坊墙的基脚。
此举只为给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垒好沙袋。
直到天色渐晚,她感到灵力消耗颇大,才返回官廨。
她刚换下衣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喧哗,还夹着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来到门口,只见一队长长的,插着漕运旗帜的车队,正满载着麻袋木料等物资,在府衙差役的引导下,朝着仓库方向行过去。
看来,裴之砚那边,也有了进展。
这次水患,一共历时一个多月,直到中秋前夕,洛阳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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