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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廨房设有暗格,但里面多事私人物品或银钱,并无官印或特殊文件。
她离开往转运使的公房掠去。
转运司张景先的公房就奢华多了,文件堆积如山。
陆逢时灵力细致扫过,发现了几枚重要的官印,但都与孙敬手中拿着的纸屑上的花押形制对不上。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在一旁书案不起眼用来投放废弃纸页的竹编篓里,发现了几张被揉皱的废弃稿纸。
其中一张纸上,有用镇纸压着书写后留下的深深凹痕。
陆逢时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拂过纸面。
渐渐地,一个清晰的图案显现出来,那是一个设计精巧的花押,与孙敬手中拿残片上残留的‘司’字右下角高度吻合。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完整的花押下方,还有一行写废后被划掉的小字。
隐约能辨认是:乙字号库,汰换录簿……
等到自己想要的,陆逢时快速闪身来到钱主簿的院子。
熊烈也已经回来。
没有任何发现。
此时,刘云明已带着一队可靠的差役赶到,接收现场,冯宿在一旁配合着清点钱主簿的物品。
裴之砚见人回来,目光微询。
陆逢时点头回应。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裴之砚说完,带着他们离开,很快就来到他们居住的官廨。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被人盯上了。
熊烈心情反而好起来:“这几天暗处的人就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正愁不知道怎么办。现在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好极了。
他立刻联系在城外的老黑,准备夹击。
这次陆逢时也加入进来。
先前总觉得,邪修驱使燎原兽,既然是御兽宗跑出去的,她就不方便插手。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邪修显然狡猾至极。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助力。
官廨所在的街道在深夜一片死寂,唯有风声掠过屋檐。
那股被窥伺的感觉如跗骨之蛆,冰冷而黏腻,牢牢锁定着他们。
两人亦开始隐匿。
悄无声息从官廨离开,打算对暗处盯梢之人,实行反包围。
熊烈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在夜色中竟有几分嗜血的兴奋,传音给陆逢时:“这次若是再让他跑了,俺就不姓熊。”
不远处的陆逢时眸光清冷,指尖已有灵光微蕴,听到熊磊的传音,哭笑不得:“他敢跟到此处,必有依仗。或是觉得我们连日奔波,灵力有亏,也有可能另有埋伏。
不可轻敌。”
熊烈带着老黑出现,应该是瞒不过那邪修。
不过,她去永宁县到现在,没有察觉到有人窥视或是跟踪。
对方应该还不知道,她是修炼之人。
但熊烈突然出现,也不排除他们猜到她是修炼者的身份。
总之,小心应对便是。
窥伺还在继续。
也不知是否是故意,总之在官廨附近盘旋不去,却又狡猾地隐藏在暗处,难以捕捉其确切的位置。
陆逢时和熊烈耐心等着。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已是丑时末。
万籁寂静。
黑暗中的阴冷气息猛地一颤。
随即如同受惊的毒蛇般骤然收缩,迅速向着城东方向遁去!
“想跑?”
熊烈低吼一声。
身形已经弹射出去,循着那急速远离的气息紧追不舍。
地面微微震动,灵力波动极强。
陆逢时身法更为轻灵飘逸,不过她到底比熊烈修为低不少,所以还是落后一些。
索性还是能跟上。
跟了有一段距离,陆逢时发现不对劲。
她立刻传音给熊烈:“他在故意引我们离开,小心调虎离山。”
“管他什么计,抓到他再说。”
熊烈战意高昂。
老黑也在城外发出低沉的咆哮,想与熊烈汇合。
那邪修对洛阳城的街巷似乎极为熟悉,专挑阴暗狭窄的巷道穿梭,身法诡异如烟。
但熊烈凭着一股悍勇与老黑的气息感应,死死咬住对方。陆逢时则如影随形,始终跟着不掉。
追逐中,熊烈猛地嗅了嗅鼻子,传音给陆逢时:“陆师妹,是那孽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