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像是有人踹翻了前院的大门?
当这一推测出现在心中,符彦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堂堂符府,谁敢贸然闯入!
符彦卿刚要唤人询问发生何事,他就听到杂乱的甲叶碰撞声及靴底碾过青石板的沉重声响,如潮水般朝他涌来,瞬间冲破了整座府邸的静谧。
“符彦卿何在?!”
一声暴喝透过身前的院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声暴喝让符彦卿心头一沉,他猛地站起身。
这声音他认得,是殿前诸班直指挥使张琼。
但纵使张琼身份不凡,他怎敢擅闯自家府邸!
难道是?
尽管心中有所猜测,但符彦卿可不会轻易被吓到。
“放肆!”
符彦卿扔掉手中香茗,瓷杯触地发出一阵脆响:
“老夫在此!
张琼你带兵擅闯大臣府邸,是想造反吗?”
符彦卿话音刚落,他身前的院门“砰”地一下被撞开。
张琼手提长刀,带着数十名禁军直接闯了进来。
禁军们列阵站开,刀光闪闪,将整座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刀光上闪烁的寒意,朝着符彦卿宣泄而来。
见符彦卿大难临头,还在摆“柱石之臣”的谱,张琼目光威视,朗声道:
“奉晋王殿下命,捉拿符彦卿归案,勘问矫诏谋逆之罪!”
“矫诏谋逆?”
一听这句话,符彦卿先是不解。
他是有授意符氏蛊惑杜太后下诏,维护符氏一族的权位。
先不提赵德秀是如何知晓这一事,就算是符氏的事迹败露,最多治她一个“谗言惑主”之罪,又与矫诏谋逆何干?
不解之后,符彦卿迅速得出一个猜测——当中定有隐情。
不知隐情的情况下,符彦卿怎可能会认这一罪名。
在张琼眼中,符彦卿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子剧烈颤动:
“一派胡言!老夫恭谨事国,为大宋安定疆域,何来谋逆之说?
张琼,你莫要污蔑本王!”
符彦卿的愤怒,并未影响到张琼。
见符彦卿神态抗拒,张琼的眼神变得愈发寒冷,他持刀朝着符彦卿渐渐逼近。
张琼一动,他身后的禁军如影随形,合围的数十禁军让符彦卿心中怒火顷刻间凉了一半。
张琼的反应,让符彦卿意识到一件事——若赵德秀手中无铁证,张琼是不敢这么相逼的。
矫诏的铁证?
一想到这五个字,冷汗,就在符彦卿的额头上渐渐露了出来。
“不不可能.”
符彦卿声音发紧,刚才的愤怒慢慢被一种陌生的惊惶取代:
“晋王殿下听信谗言,陛下不会。
有人在构陷,一定是这样,张琼,你让开,本王要出京面圣!”
说完后,他往前迈了一步,张琼却直接抽刀抵住他的胸膛:
“晋王有令,若有拒捕者,便格杀勿论。
你再进一步,莫怪某不留情。”
“格杀勿论”四个字,将符彦卿从惊惶中震醒。
他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禁军,终于明白何谓杀伐果决!
恐慌像藤蔓一样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符彦卿原本还挺直的腰杆,这一刻迅速佝偻起来。
“你们.晋王殿下”
“我是皇亲国戚.我是天下名藩”
不敢再有所抗拒的符彦卿,语无伦次地念着自己的身份,像是想抓住救命稻草。
可那些往日里足以让百官敬畏的头衔,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抹寒光斩过,华美的冠冕落地,披头散发的符彦卿被禁军索拿着朝外走去。
而当符彦卿走出院外后,他才发现整座偌大的府邸中,不知何时已布满禁军。
他的妻妾、族人、门客都被禁军按压在地,宛若待宰羔羊。
君子可欺之以方?
那赵德秀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宋建隆二年七月。
离汴京城数百里外的嵩山脚下,刚矗立起一座戒备森严的御营。
来到嵩山已有数日,这几日嵩山阴雨绵绵,影响了赵匡胤的祈福进程。
连绵的阴雨,加上挂心于杜太后的病情,让赵匡胤的心情很是糟糕。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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