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向让麻希孟不安的方向中。
麻希孟已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在麻希孟面露狐疑时,卢多逊看完了手中薄薄的田册。
卢多逊再次将目光看向郑文新:
“郑府尊,我在汴京就曾听闻过青州的富庶。
以青州的底子,战乱多年,无主荒田当有许多才是。
怎么田册中未有多少?
名下有主的田亩,更大多是下田,我竟不知青州贫瘠至此。”
卢多逊的话语中,充满着质疑与讽刺的语气。
这一番语气,让郑文新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声音带上了几分沉重:
“上使有什么话,只管明言,含沙射影是何故?
臣一心为朝廷,从未有半分私心,田册中登记的一切,俱是实情。”
见到了这一刻,郑文新还想着狡辩。
卢多逊不免被气笑了。
卢多逊手持田册站起身,朝着席中走去,卢多逊先来到那两个装满财物的木箱前:
“这两个是你们给我的。”
说完这话后,卢多逊继续朝着帐门处走去。
由于方才搬运木箱入内,帐门大开,外间火光跳跃,帐内的人居高临下,能清楚地看到外间情形。
当卢多逊来到帐门处后,他手指外间空地上的诸多车财物:
“琳琅满目,金银满车,那些还是你们给我的。”
说到这句时,卢多逊的音调陡然升高,他转身看向麻希孟与郑文新两人,手中抖动着田册厉声喝问道:
“这是你们给朝廷的!”
“朝廷要是不能国运昌隆,我卢多逊要再多又有何用!”
话音一落,卢多逊将手中田册重重掷于地上。
因田册太轻,重重落地时,竟只发出一声轻响。
这一刻田册的“轻如鸿毛”,与帐外财物的“重于泰山”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田册落地时,身为一州刺史的郑文新,宛若受到威胁的肥猫一般,灵活地从座上跃起。
郑文新既知卢多逊不怀好意,他气急败坏地手指卢多逊道:
“你你血口喷人.”
郑文新本想辩解那些不都是给他的,但随即反应过来,在这场合公然涉及到赵德秀没有好处。
情急之下,郑文新吐出一句话道:
“我乃朝廷亲命刺史,你待如何?”
郑文新此话一出,觉得好笑的卢多逊,顿时大笑起来:
“你还有脸提是朝廷亲命?”
“刚才汝等不是赞我收复失地吗?
今日,我就先将你们侵占的田地,给一次性收回来!”
说完后,卢多逊从怀中掏出《清查天下田亩诏》慨声宣读起来:
“中原板荡,生民涂炭。豪强兼并,阡陌交错而籍册淆乱.今虽宇内渐宁,然田制不修,实为国本之患。
爰稽古训,聿修新政,特颁此诏,以正疆理。”
在诏书内容于帐内响起时,帐外早就等候的禁军就持刃冲了进来。
多位持刃禁军的冲入,惊到了帐内的麻希孟、郑文新及他们的一众党羽。
郑文新被吓到全身肥肉颤抖,惊恐呼声道:
“我是朝廷地方大员,你怎敢”
“胥吏与豪右勾结者,论罪如律,籍没家产。若州县官循私舞弊,许百姓诣阙申诉,查实后立斩不赦。”
郑文新的质问声,被卢多逊清亮的诏书宣读声给彻底盖下。
而当卢多逊宣读到这一段时,郑文新及他的党羽,早被如狼似虎的禁军重重的按在了地上。
相比于郑文新的无能,麻希孟的反应更敏捷一些。
麻希孟刚想让族人护送他,朝着帐外杀去,未曾想还未等麻希孟的族人从腰间拿出匕首,数道劲风就朝着麻希孟袭来。
劲风袭过后,守卫麻希孟的族人就都惨叫着倒在了地板上。
而后站在身前的张永德一个危险的眼神,就将麻希孟吓得跪倒在地。
竟敢破坏大宋国运,让我张氏无法与国同休?
真该死!
啐了麻希孟一口后,张永德又自顾自地回到主座上淡然饮酒,好似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他所为。
在被禁军控制起来后,麻希孟望着走近的卢多逊,怒睁双眼凄厉喊道:
“我是青州的三老,我是青州的善人,你敢害我?
酷吏,你是汉唐酷吏!”
麻希孟的凄厉呼喊,让卢多逊不屑一笑:
是不是酷吏,青州百姓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