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就是薛义……”我心里十分的紧张,因此话说到最后,不免有些颤抖,“义”字也说得断断续续的。
但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含义:“薛义?你是薛义的女朋友?”有个声音惊讶地叫道。由于我把头低了下来,所以不知道是我的哪位亲戚。
“我……不……”不容我解释,坐在爸爸旁边的叔叔立刻笑道:“好哇~~薛义这小子可以啊~出去上了两年学,拐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回来。这小子人呢?”
晕了,这是哪跟哪呀?叔叔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现在这么大庭广众地,我如果说自己就是薛义的话,反而不好。只好装模作样地说道:“薛义……薛义他(tmd,用别人的语气喊自己的名字真是有够别扭的)薛义他有点急事,晚一点才能到的样子。他…他叫我们不要等他了,他办完事会回来的。”
我又撒了个谎,不过这个谎话实在不怎么高明。看了看姑妈她们一家人,现在,只有她们一家人才会去揭穿我的这个谎话了。姑妈见到我望着她,对我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揭穿。而小堂弟的心神都被精彩的卡通给吸引过去了,年龄还小的他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姑爹就不说了,从我进了客厅之后,他一直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只有爸爸有些不满有些疑『惑』地说道:“那个臭小子,什么事比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还要重要的?”
“呵呵~~我…我也不太清楚。他最近怪神秘的。”我尴尬地掩饰。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大伯问道。
“啊?我~我啊啊~~我叫雪怡。”一时情急,只好用起这个名字来。
“人如其名啊~~真是很不错。”叔叔在一旁发表评论道。
由叔叔开头,接着,我就被我的亲戚们评头论足着,可是老爸的眼神却阴沉了下来,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个议题一直进行了好久,直到美味佳肴端上了桌,席间,我一直是焦点。好几次,我差点『露』出马脚,幸亏妈妈和姑妈在一旁帮我掩饰才算过关,更有一次,那个擅于让我和姑妈石化的小堂弟差点喊我“薛义哥哥”,幸亏姑妈及时地用了一块糖醋排骨堵住了他的嘴,并让他自己一个人端个小板凳,夹些菜,边看电视边吃饭去了,不过这好像并没有瞒过老头子,他的眼神却越发的深沉。
我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顿吃了两三个小时的年夜饭,我想老爸肯定也是食不知味吧~~连酒都没喝多少。
吃完了年夜饭,大家都知道今天这气氛不太对劲,于是随便的聊了两句,骂了骂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便纷纷告辞。显得心事重重的爸爸也不挽留也不客套也不寒暄,直接送客。
终于,只剩下我们一家三个人了。老妈看着气氛不对,赶快借着洗碗的名义,跟小瑟一起躲厨房里去了。我也想跑,但是却跑不掉。
老爸阴沉着脸,点燃了一根香烟,吐出一口“云雾”,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
我知道无法隐瞒下去了,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爸,是我啊~~我就是薛义!”
老爸拿香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弄脏了高级的西裤,可是老爸毫不在乎:“别胡说了!这怎么可能?薛义是我的儿子!!”
“爸~~您别激动~~我真的是薛义,是你的儿……呃~~儿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头子终于发飙了。
虽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我还是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具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妈知道的比较详细,还是问她好了。”
老妈见我把她也拉下水了,一直在厨房里面偷听的她,不等老爸叫她,就自己先主动地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先是责怪我没有义气地白了我一眼,然后顶着老爸的压力,把我从boy变成了girl的原由从头到尾细述了一遍。
老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反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过了半晌,才缓过气来,沉痛地问道:“这么说……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怎么能叫就这么没了呢?应该说我们又多了一个宝贝女儿了,你看我们的女儿,长得多漂亮,多有气质,简直是万中无一的呀~!”老妈赶快推荐我的优点。
“我们李家就这么的绝后了!!”老爸仰天长叹。
“老爸,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这么保守啊?再说了,老妈跟我说,我也许还会变回去的哦~~”我也赶紧安慰着他。
“什么?还能变回去?怎么变?”老爸把落寞的脸望向老妈。
“呃~~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家族的问题,可是大概是时间太长久的缘故吧?我们家族的血『液』没有以前那么的纯正了,族谱记载,曾经出现过没有变身的情况,所以我猜测小义会变回来。”
“只是猜测?”
“只是猜测~~因为我的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哥哥生下来的薛义的两个表哥,都变了身,并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变回来过。但是小义的情况跟他们又不太一样,因为他曾经出现过反复的情况,这些在族谱上都从未记载过,所以我想他的基因一定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所以我才猜测他可能会变回来。”
“我不想听那么多废话!反正我就一句话,我要我的儿子回来!我可不能让我们李家就在我的手上绝了后!”老爸断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刚说完,12点的钟声就敲响了。
妈妈刚才的长篇大论,我一直在细心地听着,得知自己也许还会再变回来的详细原因,实在令我百感交集。突然听到老爸的这句年关总结,我 怎么也不能克制自己想反驳的yu望:“老爸~你怎么能这么老古董呢?你这是封建思想知道不知道啊?生男孩生女孩真的那么重要吗?什么绝后什么续香火?你的血『液』不是在我的体内流淌着的吗?不管我是男是女,我以后的孩子体内,不也流淌着我们家的血吗?我们家只会欣欣向荣,绝对不会有什么绝前绝后的事情发生!”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老爸仍然很是顽固:“你如果变不回来,我要你好看!”
“晕了!!变成这样又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怎么能找我算帐啊?难道我就想变成这样吗?”
“你不想?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听听你现在的声音,你再想想自己的言行举止,你说!你还有哪点像个男人?”
呃~~~~~~~~的确是这样~~我的心在流泪~是不是内分泌的作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的确没有一个地方像个正常的男生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变回来了!变回来也是个二姨子(方言,指的是娘娘腔的男人。姨,yi读第一声)!”
“真的?”我和老妈同时问道,老妈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期待。
“真个p!那是气话!!就算是二姨子,你也要给我变回来~!”
“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家都沉默了半天,没有人说话,老爸更是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直把屋子整得跟幻境一样,烟雾袅绕的。我和老妈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站在这袅绕的地狱里面忍受着毒气的“熏陶”一动不敢动。
老爸抽完了盒子里的最后一只烟,脸臭臭地跑到厕所里面洗了把脸,然后一声不吭地进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我和老妈赶快打开窗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老妈说道:“还好,没把屋顶吵塌了,你也累了。洗洗弄弄先去睡吧~~我再去找你爸说说去。”
说完,老妈走了进去,里面随即传来老爸和老妈的议论声。他们说的无非就是那一套,我也没有心思听。
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把小瑟跑了一天的四只小爪子洗了个干净,我走向了自己的小房间。路过爸妈的房间时,突然房间里面的老爸来了这么一句:“你…你该不会也是……变过来的吧?!”
听了这句话,我差点没摔倒在地,虽然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也这样问过老妈,不过我没想到老爸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果然,老妈发怒了,大吼道:“什么?我跟你做了20多年的夫妻了,你竟然怀疑我?我可是正宗的!!我们家族出生就是女『性』的孩子是不会变的!!我就是那种类型的!!!”
老爸沉默不语,老妈被这份沉默给彻底激怒了,怒道:“你这个封建老顽固!我不再理你了,我去跟我们家的宝贝女儿睡去!!”
“是儿子!”
“就是女儿!!”妈妈一边跟老爸顶着嘴,一边把门打开走了出来,并顺手把房间门“砰”地一关。
“妈,你不是真的又要跟我挤那张小床吧?”
“干吗?不欢迎我啊?”
“欢迎,当然欢迎。我也想跟妈妈吹吹枕边风呢~”我苦笑着说道。
“呵呵~我的漂亮女儿就是乖巧~!”她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的,好让房间里的老爸听个清楚。
被老妈搂着躺在小房间的小床上,我还搂着小瑟。跟老妈聊着天。老妈问了我有没有使用过女儿家每个月必须用的防护装置,问我最近跟林少文怎么样了,又问了我学校里面的情况。我也把最近的事说了给老妈听,说了如何捡到小瑟的,并把在学校里面发生的荒唐的事当笑话说给老妈听。
在老妈的结束语“大学生活真是有趣”中,我也睡着了,结束了这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一个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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