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混合着雨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你不是很会替我做主吗?不是很会在我身边安排位置吗?不是很会替别人收礼物吗?!现在装什么哑巴!装什么好人?!”
“礼物”两个字,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自己的心口,也终于让一直沉默的江屿白有了反应。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却用最尖锐的刺来武装自己的女孩,看着她眼中汹涌的恨意和绝望,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绞痛。
“林岁晚,” 他开口,声音比雨水更冷,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沙哑,“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 林岁晚彻底失控了,积压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她不管不顾地嘶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在雨幕中显得破碎而绝望,“你告诉我!看到我像个傻子一样因为你收别人礼物而心碎难过,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屿白哥?呵!去他妈的哥哥!江屿白!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的事,你少管!你管不着!你也没资格管!”
“哥哥”这个称呼,被她用如此厌恶和决绝的语气喊出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江屿白的心上!他撑伞的手臂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神深处那抹压抑的痛楚终于清晰地浮现出来,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彻底划清界限的恐慌?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林岁晚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他习惯了沉默地守护,习惯了自己掌控节奏,却从未想过,她心底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竟已决堤到如此地步!
“听见没有?离我远点!” 林岁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这句话,然后猛地转身,抱着湿透沉重的书,一头扎进了茫茫雨幕之中!她跑得跌跌撞撞,单薄的身影在瓢泼大雨中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却又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拍打在她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冲刷着她脸上的泪水和狼狈。她不在乎!她只想逃离!逃离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逃离那个让她失控的人!
江屿白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被推歪的、滴着水的伞。深蓝色的伞面在灰暗的雨幕中,像一片孤独的、无所适从的岛屿。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发梢和脸颊不断滑落,流进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带来刺骨的冰凉。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决绝的身影在雨幕中跌跌撞撞地跑远,最终消失在宿舍楼的拐角。耳边还回响着她那句充满恨意的“你管不着!”和那声被彻底否定的“哥哥”。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失落感和从未有过的恐慌感,像这漫天的大雨,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他维持着撑伞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遗忘在雨中的雕塑。雨水顺着他紧握伞柄的手指流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金属伞柄捏变形。
“没资格管…” 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茫然和无措。心脏的位置,那股陌生的绞痛感,还在持续不断地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全身都冷得有些麻木,他才缓缓地、极其沉重地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深蓝色的伞依旧撑在头顶,却无法为他遮挡一丝一毫内心的冰冷风雨。
林岁晚一路冲回宿舍,反手重重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头发黏在脸上、脖子上,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怀里的书早已湿透,沉重得让她手臂发酸。
室友张晓菲正戴着耳机看剧,被她这“水鬼”般的模样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跳起来:“我的天!岁晚!你怎么淋成这样?!外面雨这么大吗?快!快把湿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张晓菲手忙脚乱地拿来干毛巾,又去翻林岁晚的柜子找干净衣服。
林岁晚却像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刚才在雨中的失控、嘶吼、以及江屿白最后那受伤又错愕的眼神,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回放。
“林岁晚,你真是疯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浓浓的后怕和自我厌弃。“你怎么能…怎么能对他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还推他…”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推搡过他的双手,指尖冰凉,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混杂着刚才发泄后的虚脱和冰冷的寒意,席卷了她。
“岁晚?岁晚!你发什么呆啊!快擦擦!” 张晓菲把干毛巾塞到她手里,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虽然被雨水冲刷,但哭过的痕迹还在),“你…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不是淋雨淋哭了吧?还是…谁欺负你了?” 张晓菲试探着问。
“没…没有…” 林岁晚猛地回过神,慌忙低下头,用毛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雨水和…残留的泪痕,声音沙哑,“就是雨太大…迷眼睛了。” 她不敢看室友关切的眼神,生怕被看穿心底的狼狈。
“快快快,把湿衣服换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张晓菲看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赶紧催促她换衣服,自己转身去拿暖水瓶。
林岁晚机械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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