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张大爷!雨水模糊了他的脸,但那双浑浊老眼里翻涌的怨毒和悲愤,却无比清晰!
坑底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浑浊的泥水翻涌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随即,一股更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混合着坑底原有的腐臭甜腥,猛地从坑底翻涌上来!
“当年你爹把你塞进这口棺材!” 张大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混着雨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控诉,“说陈家的男丁不能夭折!说你这丫头片子生来就是替死的!”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腾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雨水也冲刷不掉那份深入骨髓的悲凉,“可你知道吗?你娘生你时血崩!断气前还抓着产婆的手,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她说…她说她的女娃脚后跟上有朱砂痣…像朵花…”
他的话,瞬间与母亲日记上那片被泪水(血水?)洇染的字迹重叠:“护士说孩子脚后跟上有朱砂痣…他们不让我看…” 还有老枣树下石碑缝隙里那根银簪上卡着的、带着朱砂痣的皮肤组织!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猛地抬起自己的右脚,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脚后跟!
光滑!
冰凉!
一片毫无瑕疵、绝对的光滑!
什么都没有!
没有痣!没有疤!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陈家的种!” 张大爷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带着哭腔的惨笑,缺了门牙的嘴里漏进雨水,声音含混却字字诛心,“你娘拼了命生下你,他们却把你扔进这口阴棺,用我家刚出生的男娃换了陈家的香火!”
他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猛地抬手,用那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狠狠撕扯开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布衣领口!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刺耳!
他露出枯瘦的胸膛!在左边心口偏下的位置,靠近肋骨边缘,赫然有一块指甲盖大小、色泽鲜艳如血的圆形印记!
朱砂痣!
那形状、大小、色泽…和银簪上卡着的那片皮肤组织上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看清楚了吗?!” 张大爷的声音嘶哑破碎,雨水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流下,冲刷着那块刺目的朱砂痣,“这才是张家的血脉!我亲儿子的印记!被他们…被他们陈家…用邪术换走了啊!”
他指着坑底那口黑棺,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看看棺材里的抓痕!那是你亲娘!她咽气前抓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娃被埋在这里!她死不瞑目啊!” 他的声音陡然哽咽,带着无尽的悲愤,“我抱着那个换来的男娃回家…那孩子…那孩子不到三天就断了气!他们说这是陈家祖坟的诅咒…可明明!明明是陈家偷了我的女儿!害死了我的儿子!”
张大爷的脸在暴雨中剧烈地扭曲着!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在雨水的冲刷下,那些深深的沟壑里,竟然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不是雨水!那颜色粘稠、暗沉,分明是血水!他原本佝偻的身形,在极致的悲愤中竟慢慢挺直了一些,如同回光返照的枯木!
我惊恐地发现,他那张布满血污皱纹的脸,轮廓竟在血水和雨水的冲刷下,隐隐约约和我有了几分相似!尤其是左眼角下方那颗小小的、浅褐色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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