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
“我不是什么英雄。”
伏见鹿洗完了,擦干身体,换上了小笠原俊真提前准备的旧衣服,也就是一件有些发白的红色T恤,再加一件牛仔长裤,看上去像是许久不出门的啃老族。
他推开浴室门,正瞧见小笠原俊真坐在门边:“我只是个刽子手,你看到我,该害怕才对。”
“我已经无所谓了,”小笠原俊真抠着榻榻米边缘的毛刺,低声说道:“现在我就只有一个念想吊着,只想找到女儿……没有这个念头,我活着跟死了没区别。”
伏见鹿在他身旁坐下,这样做对于提升社交好感度有帮助:“你觉得她去了猫岛?”
“不知道,我到处都找过了。”小笠原俊真说。
“有报过案吗?”伏见鹿问。
“报过,但失踪案一般不处理。”小笠原俊真说:“我还花钱上电视台播了一小段广告,只有三秒钟,花了四十万円,没有任何效果。”
“三秒钟四十万?这么贵么?”伏见鹿摸着下巴问。
“是的,毕竟是电视台嘛。”小笠原俊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感觉伏见先生并不像电视里的那么凶残,反而是个十分温和的男人,心中多了不少好感,主动转移话题道:“不说我了,伏见先生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伏见鹿靠着墙壁,想了想说道:
“华夏有一个成语,叫‘嫉恶如仇’,意思就是‘憎恨恶行如同憎恨仇人’。”
“像是古代的剑豪侠客吗?”小笠原俊真问。
“我倒是没有那种想法,没有什么行侠仗义的念头,不想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也不喜欢自夸,”伏见鹿实话实说:“我只是看他们不爽而已。”
“所以就做了那种事吗?”
小笠原俊真心里觉得他做得是对的,却不敢亲口陈述暴行,只能用‘那种事’来代替。
“是的。”伏见鹿点头。
“那你自己怎么办?不想活了吗?”这是小笠原俊真最好奇的事情。
“想。”伏见鹿笑道:“不想活的话,那我还跑什么。”
“对于您来说,做那种事比活着更重要吗?”小笠原俊真问。
伏见鹿没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生命是需要呐喊的。”
小笠原俊真一怔。
他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脑袋却一阵发麻。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警察!特殊搜查!”
小笠原俊真慌张起身:“坏了,快躲起来……”
“不必了,叨扰许久,我就不久留了。”伏见鹿拿起遥控器,帮他把电视台转到了刑事新闻,这是矢崎桃负责的电视台:“有缘再见。”
“你要去哪儿?”小笠原俊真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伏见鹿没透露,以免小笠原俊真被严刑逼供。
他拉开滑轨门,一跃而起,双手抓住房檐,引体向上爬了上去。
小笠原俊真匆匆跟上,仰头眺望自家房顶,却没再看到人影。
门口敲门声越来越凶,小笠原俊真确定伏见先生走远了,这才佯装不耐烦地去开门:
“干什么!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警卫队二话不说,推开他就冲了进去,仔细搜寻一番,没看到人影,发现浴室是湿的,可小笠原俊真不像洗过澡,便质问道:“人呢?”
“什么人?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小笠原俊真说。
“那刚才谁在洗澡?”警卫队队长质问道。
“没人洗澡,我打完洗了个杯子。”小笠原俊真脸都不要了。
警卫队上下打量小笠原俊真,可能是对他的长相有刻板印象,觉得这种人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互相对视一眼,直接就离开了。
小笠原俊真关上门,长吁一口气,脊背被冷汗打湿了。
他在电视机前坐下,正想着缓一缓,却见电视台切到了前线报道。
矢崎桃带着摄影师,对准了警视厅会议室墙壁。
在看到【天罚】血字的那一刻,伏见鹿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
‘生命是需要呐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