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好。自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被关在家里,外婆除了定时叫我吃饭,洗澡和睡觉之外几乎不跟我说话,外公更是把我当成一个隐形人。直到和妈妈一起住进了这里,我住院的时候,护士阿姨才教会了我基本的说话和认字。”
“但,这里的日子更不好过,他们把我和佩恩妮女士关在一个病房里。她当时已经疯了,虽然大多数时候很安静,但是,她安静的时候也看起来很可怕,会念念有词,说一些很可怕的话,又好像随时都会发疯。她发疯的时候更可怕,对我拳打脚踢是最轻的了;有时候会用力地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她还试图掐死我,还试过用枕头和衣服闷死我。还有一次,她差点成功了。她偷藏了三支护士给她打针时用掉的玻璃安瓿瓶,试图用那个东西割开我的喉咙,杀了我。”
“我只有在受了伤的时候才会被送到别的儿童病房里养伤。那时候总是我最期盼的时候,虽然很不舒服,但是,至少不用时时提心吊胆,害怕突然被弄死。我啊,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尤里感觉到顶在额头的枪松动了一些,她又继续搜寻脑中的记忆,她需要拖延时间:“后来啊,对了,你感受过突然进入自己梦中都不敢肖想的天堂,又突然跌入地狱的感觉吗?我感觉过,当时,我甚至想过,活着就一直有吃不完的苦,那么,死了也不错呢……”
嘉南通过小e的收音功能听清楚了尤里说的每一个字。她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但嘉南却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怎么这么巧,自己最近总是被迫地听到她在讲述自己的经历。都是一些旁观者听了都觉得难过的经历,她却不得已一次一次靠撕开自己的伤口缓解危机。
嘉南心中焦急,但是罗蒙警长那边又迟迟没有采取行动。首先是因为这幢综合楼是整个疗养院最高的楼,所以周围没有合适的狙击点,也不能采用飞行机器人接近楼顶,因为引擎的振动声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天台上也没有监控,还是小e成功躲藏在天台的角落里,把楼顶的情况同步到了罗蒙警长手中。
通过保卫科的监视器嘉南可以看到,很多荷枪实弹的警官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到达了123楼,但因为其中一个黑衣机器人所站的位置完全挡住了布鲁诺的身体,所以他们正在静观其变,等待机会。
而看着尤里又是挨耳光,又是被激动的布鲁诺用枪指着,嘉南再也没了等待的耐心,向保卫科的负责人要了可以通往顶楼的电梯通行卡,匆匆离开了保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