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定期更换竹管。
但我家没人。
我家只有阿家阿美两个女人,另外五个孩子。
阿爸是男人,但他在茶陵城工作,很少回家。
干这个活的必须是男人,只有男人才能干这个活,所以阿美阿家都不管,让它流。
我是男人,我管过,但年纪太小,力气不够,只能是屋檐沟流水偏了,我就爬上去,把它摆正。
这个工作也是非常危险的。
屋檐沟在三楼的地方,由于长期雨水的冲泡,早已腐朽透顶,一碰就碎,我竟然踩在上面,摆什么水沟。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怕,如果木板断裂,我摔下去,也是一命呜呼。
幸亏没有发生,有时候还真要相信命硬这两个字。
当年,家里很困难,父母没什么钱,但母亲还是咬牙,把房子拆了,重建。
父母在桃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建着建着没钱了,母亲求爷爷告奶奶,借不到。
后来找到一个赵姓人家借了八十元,才勉强把进火酒做下来。
母亲说这个话的时候,充满了辛酸与无奈,我也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当年客家山民家家户户都穷,都没有什么钱,有的人家买盐的钱都没有。
房子因为没钱,最终建成了一个空屋架,二楼的楼板没有铺就住进去了。
地是泥巴地,睡觉的地方墙都没有,用竹纸板遮挡一下,算是一间房了。
这里还是要感谢一下岳父。
是他从深山里砍来树木,锯成木板,我家二楼才装上木板,才住上人。
我家建房的时候,还曾发生过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我家房顶需要一根主梁,母亲从乡下一户人家定了一根。
此人背着这根主梁经过林检站时,不敢过,怕没收。
当时严禁滥砍滥伐,没有正当手续的话,林检站是可以没收的。
他跑到我家说了这个情况,我听说后,二话不说就去了,背着这根主梁大摇大摆经过林检站。
后来,这户人家跟我说,林检站的人看见了,悄悄跟了上来,但没拦,只是跟在我后面,看我去哪里。
看到我进了我家,他才返回。
他这种做法很有人性。
如果他敢拦我,没收我的主梁,我才不怕呢,我一定会跟他吵,跟他拼。
当然,现在不会,我会讲事实,摆道理,但当年不会,我才不管什么法律政策呢?
我是坑口街有名的捣蛋鬼,我家房子都没有了,我一定会跟他打架。
打得他头破血流!
还好,林检站讲人情,网开一面,这就很好。
我相信,我家房子倒了,桃坑乡人人皆知,林检站的人应该注意到了,也就没有为难我了。
人都是感情动物,在灾难面前,同情之心自然会占上峰。
帮一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