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些人不容易。
就如马观这般,家中钱财不多,在粮价飞涨的时候度日维艰。
学院没办法之下,便卖了几幅陈逸授课时书写的字帖,拿去换了些粮食,分给一些穷苦人家的学生。
便连几位囊中羞涩的教习也受了些恩惠。
陈逸见是这般缘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甚至他还很支持岳明先生这般做法。
“先生,学生代飞洪兄等人感谢您。”
“院长的主意,跟我没什么关系。”
陈逸拍拍他的肩膀说:“若是真想谢我,那就在这次岁考中表现优异些吧。”
马观郑重其事的点头,“先生教诲,学生一定铭记于心。”
“你啊,还是这般……回去吧,我走了。”
陈逸有心想说他轴,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
马观这人书道小成时,那份道意清晰可见——他就是坚守“古之君子”道路的读书人。
外人多说,有害无益。
“学生拜别先生。”
陈逸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眼角余光扫见距离书院不远的有间馄饨铺。
见那门前冷冷清清,心中明白缘由。
在粮食、肉菜等物价格上涨的时候,便是这等只售卖馄饨的小店,怕也很难有客人登门。
除此之外,估摸着也跟楼玉雪许久没在这里露面有关。
“白虎卫的银旗官的确不合适搞份私产……”
陈逸想着这些,脚下不停,出了康宁街,便闪身去往川西街的宅子。
为了隐藏形迹,他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没有人察觉他的踪迹。
便是那些聚集在府城苦等白大仙的一众江湖客,也大都忙着说笑谈天。
没什么新鲜。
听来听去就那么几句话:
“‘龙虎’刘五杀了‘豺狼’杜苍,当浮一大白,诸位,干!”
“也不知兰度王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前次死了吕九南,这次死了个杜苍,不吝于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换做我是他,便是不率领大军犯边,也要派人来报复一番。”
“说得是啊……”
听到这里,陈逸觉得没趣,正要加快速度,蓦地听到一句话,脚下便缓了缓。
“那夜里咱们不是看到‘龙虎’带着吕九南前往普音寺吗?”
“不过后来咱们赶到的时候却只看到杜苍尸体,并没有发现吕九南踪迹啊。”
“兴许被‘刘五’打成飞灰了?”
“那也该留下点痕迹吧?”
“这……”
吕九南尸体不见了?
陈逸暗自皱眉,他确定那晚一枪直接崩碎了吕九南心脉,人必然已经死了。
而今他的尸体却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除了天上飞着的奇怪的剑客外,还有其他高手藏在周围?
不,应该没有。
至少陈逸离开之前,不可能有。
否则以那位剑客的可怕,应是能察觉到其他人的窥探。
因此,应是后来者有人特意带走了吕九南的尸体。
思索片刻。
陈逸有些猜测,而非推断。
一是刘洪的人。
那吕九南牵连到他,也牵扯到兰度王,刘洪或者他的人看到其尸体,有理由带走。
总比落在蜀州几个衙门手中好得多。
二是白虎卫。
他们那些人在蜀州蛰伏不说,其内部应也有着诸多谋划,带走吕九南兴许可以与兰度王拉扯一番。
第三,也是可能性最小的——婆湿娑国来人。
除此之外,陈逸便想不出蜀州境内还有谁会特意带走吕九南的尸体了。
总不可能有人要拿他去冒领功劳吧?
这也太下作了些。
想及此处,陈逸打定主意去问一问白虎卫,总归要弄清楚吕九南尸体的去向。
片刻后。
陈逸趁着四下无人,翻身跃入宅子里,找出两张面具完成易容,便直奔春雨楼。
这时候,午时刚过。
城南的烟花巷子,算是冷冷清清。
除了一些宿醉刚睡醒的风流老爷和公子,往来的人并不多。
陈逸没有过多遮掩,径直来到春雨楼顶层静室内。
他刚要找寻楼玉雪所在,却见静谧幽暗的走廊尽头正有一道身影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别人,恰是白虎卫金旗官——将星!
“‘龙虎’刘五?”
“闻名不如见面,在下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