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眼了。
村委会门前停着三辆披红挂绿的车,正是宋晓租的殡仪车。
整个村委会门口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车身上还用醒目的白色油漆喷着四个大字殡仪专用。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老汉手里的旱烟杆再次啪嗒掉在地上,他张着嘴,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王寡妇脸上的笑容僵住,血色褪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刚才还兴奋的孩子们,被大人一把捂住了眼睛,拖到身后。
金有才蹲在墙角,先是惊愕,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幸灾乐祸和极度嫌恶的表情,他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草茎,阴阳怪气地拔高嗓门。
“我的老天爷!宋晓!你…你这是要干啥?!给全村招晦气啊?!拉个种子你用这玩意儿?”
“殡仪专用!你是嫌咱村还不够穷,要直接送大家伙儿上路是吧?”
“这玩意儿拉来的种子,种下去能活?!晦气!太晦气了!”他的声音尖锐刺耳,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恐慌和不满。
“天呐!真是拉死人的车?”
“这…这怎么能行啊!太不吉利了!”
“宋晓!你…你这办的什么事啊!”
“我的娘诶,这以后地里长出来的药材,谁敢吃啊?”
金有才躲在人群后头,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心想,"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
“滴滴!”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辆崭新的解放牌大卡车驶进村口,驾驶室里坐着的正是满头大汗的王胖子。
“晓晓!车、车我给你调来了!”王胖子跳下车,一脸讨好地凑过来,“昨天是真有事,今天专门给你腾出来的!”
宋晓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王叔,您这车来得可真及时啊。”
王胖子干笑两声,不敢接话。
场面一时尴尬。
宋晓环顾四周,突然提高嗓门,“乡亲们!殡仪车怎么了?人家老周说了,这车昨天刚消过毒,比食品厂的冷藏车还干净!再说了,咱们种的是治病救人的药材,又不是办丧事,有啥好忌讳的?”
她顿了顿,又看向王胖子,“不过,既然王叔把车开来了,那也不能浪费,这样,殡仪车拉肥料,货车拉种子,两不耽误!”
“好!”王寡妇第一个拍手叫好,“晓晓说得对!车就是车,分那么清楚干啥?”
“就是!”岳玉琼也帮腔,“能省钱才是硬道理!”
村民们见领头的几个都这么说了,也纷纷点头。
金有才站在人群后,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响。
傍晚,最后一袋肥料入库。
三辆殡仪车静静地停在村委会门口,车头的红花在夕阳下格外鲜艳。村民们非但不再觉得晦气,反而围着车子啧啧称奇。
“别说,这车真宽敞!”
“比拖拉机稳当多了!”
“老周说了,以后咱们村运货,随时找他!”
金有才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气得牙痒痒。
他本想看宋晓出丑,没想到反倒让她在村民面前又涨了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