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诡异:每次交火都在联盟军防线的薄弱处,每次撤退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主力,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故意演了这场闹剧。
这些消息传到云逸案头时,已积了厚厚一叠。他坐在灯下,指尖捻着那枚黑衣人遗落的木牌,纹理粗糙,暗号歪歪扭扭,倒像是刻意做旧的。忽然想起曾在一本泛黄的兵书里见过类似记载——“佯乱实整,示短藏长,此乃诱敌之术”。敌人这是在放***,故意露出破绽,引着他们往错误的方向追,好暗中布下更深的陷阱。可看穿了又如何?云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案上的地图被指尖戳出个浅坑,他能猜到对方想引他们分兵,却摸不准那真正的杀招藏在何处,就像明知猎人设了套,却看不清套子埋在哪片草丛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诱饵在眼前晃悠,急得心头冒火。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更凶。鹅毛般的雪片从天际卷下来,不到半日,王都的屋顶便积起厚厚一层,檐角垂下的冰棱足有半尺长,晶莹得像出鞘的剑。云逸站在城楼上,望着通往南方的官道被白雪吞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的父母,此刻正在这条路上,顶着风雪往王都赶。
“盟主,第三拨接应的人已经出发了。”身后的侍卫低声禀报,声音被寒风刮得有些散。云逸“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那片白茫茫的远方。第一拨人是三天前派的,带了十匹快马,却在半路被暴雪困住,至今只传回“前路积雪过膝,马车难行”的消息;第二拨是昨日出发的,选的都是擅长踏雪而行的高手,临行前他特意叮嘱:“若遇险要处,便先清出一条路来,莫让老人家受冻。”可此刻雪势未减,他的心仍像被悬在冰窟里,每一刻等待都漫长得像一个冬天。
云家的队伍,此刻正像一条被冻僵的长龙,在雪地里缓缓挪动。上百辆马车首尾相接,车轮碾过积雪,陷出半尺深的辙痕,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车厢外裹着厚厚的毡布,缝隙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映着车窗上凝结的冰花。骑马的家丁缩着脖子,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落在胡须上,活像挂了层冰碴。普通护卫则扛着铁锹,走一段便停下来铲雪,铁锨与冻土相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清晰。
谁也没注意到,密林的阴影里,总跟着几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是云逸暗中派来的高手,踩着积雪悄无声息,目光始终落在车队上。有次夜里宿在破庙,几个打家劫舍的人想来偷袭,刚摸到庙门,就被暗处飞来的石子打在手腕上,疼得嗷嗷叫,再抬头时,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些守护者,就像雪地里的狼,沉默着,却从未远离。
这支队伍已在风雪里走了一个月。按原计划,此刻该离王都不远了,可这场大雪让行程慢了大半。云家族长云集裹着件貂皮大氅,正沿着车队慢慢走。他头发已花白,雪落在发间,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二婶,车里暖不暖?”他走到一辆马车旁,声音温和,“我让后厨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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