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凝聚起的联盟军,足足有一百万之众。开拔那日,望海国的港口挤满了人。铁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流动的银海,马蹄踏在码头的木板上,震得系船的木桩都在颤。最前头的骑兵举着联盟的黑鹰旗,旗面被海风扯得笔直,旗下的将军拔出长刀,指向加宝国的方向,一声令下,百万脚步便汇成一股洪流,连海浪拍岸的声音都被盖了过去。他们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雄狮,鬃毛上还沾着露水,眼里却燃着要撕碎一切阻碍的火焰。
而在这百万雄师之外,另有三十万人,正藏在海木山脉的密林里。他们是联盟的暗棋——夜里借着月光打磨箭头,白天则钻进山洞里擦拭甲胄。其中大半是望海国的渔民出身,一个猛子扎进海里,能追着鱼群游出三里地,浮出水面时,手里还攥着条活蹦乱跳的海鲈鱼。这些人此刻正围着沙盘,听水师统领讲解战船的构造:“这是撞角,要对着敌船的侧舷撞;那是望塔,站在上头能看三里远……”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生怕被密林外的黑衣人听去了风声。
黑衣人就像附骨的鬼魅,盘踞在海木山脉的阴影里。前几日,一个负责运送木料的小队,就在山口被截了——马被射死在路边,车厢里的造船木板被劈成了碎片,地上的血迹混着雨水,在石头上洇出暗红色的花。联盟军只能把战船坞藏在山腹里,工匠们点着油灯刨木板,木屑在昏黄的光里飞舞,像一群不安的飞蛾。连训练水军都得选在月黑风高的夜里,二十艘新造的快船悄悄滑出隐蔽的海湾,桨手们光着膀子,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船尾的水花刚泛起涟漪,就被夜色舔得干干净净。
与这刀光剑影并行的,是另一番景象。望海国的荒原上,近来插满了木牌,上面写着“张三,负责百亩麦田”“李四,管护十亩菜园”。联盟的第四项任务,是要让荒地长出粮食。流民们被分到了锄头和种子,起初还怯生生的,望着眼前的黄土发呆。直到第一个月,种出的土豆堆成了小山,联盟的官差真的扛来一袋银子,说“这是赏你的”,人群里才爆发出欢呼。一个瘸腿的老汉捧着银子,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那饿得面黄肌瘦的孙子,抱着个拳头大的土豆,啃得连皮都不剩。
为了让这希望的种子扎得更深,联盟定下了规矩:谁种的地亩产最高,赏绸缎十匹、白银五十两;谁能改良农具,免三年赋税。还派了老农手把手教新法子——如何堆肥,如何引水,连什么时候除虫最合适,都写在木牌上,插在田埂边。管粮的官吏每日带着账簿巡查,田垄多长、下了多少种子、收了多少粮食,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算盘打得噼啪响,比战场上的鼓点还要密集。
暮色降临时,站在海木山脉的高处往下望,能看见两种光:一是军营里的火把,连成蜿蜒的火龙,护卫着沉睡的土地;二是田埂上的油灯,星星点点,映着农人晚归的身影。这两种光,一个冷冽如刀,一个温暖如棉,却在联盟的掌心,被攥成了一股绳——他们都在等,等一场大战,也等一场丰收。而那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或许永远不会明白,这堤坝、这军队、这粮田,早已织成一张网,只待他们撞上来时,便能收紧绳结,让其无处可逃。
晨雾还未散尽时,联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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