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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宋铁军真的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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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兑现他的杀猪菜!再磨蹭天都他妈亮了!”

    “好嘞!”

    “走着!”

    “抬猪抬猪!”

    汉子们轰然应诺,刚才的凝重被陈光阳这通吼彻底驱散。

    重新被热切和干劲取代。

    王大拐“哎”了一声,抄起一支烧得正旺的松明火把,一马当先就往屯子里走。

    三狗子和另一个壮实汉子,一左一右,几乎是把还在抽噎的二埋汰半架半拖着跟上。

    陈光阳和李铮则带着剩下几个汉子,大步流星地返回自家院门口。

    那里,正好还有两只巨大野猪呢。

    陈光阳点了点头:“挑那头最大的拿!”

    “乖乖,真不小!”有人惊叹。

    “别废话,上杠子!”

    两根碗口粗的硬木杠子从猪蹄处穿过,四个汉子闷哼着发力。

    “嘿哟”一声,将这三百多斤的沉重野物抬离了雪地。

    陈光阳扛着他的开山大斧在前领路,李铮跟在身后,一行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在王大拐火把的指引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屯子边缘那间冒着微弱灯火的豆腐坊走去。

    寂静的雪夜里,“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伴随着汉子们粗重的喘息和偶尔的吆喝,显得格外清晰。

    被架着的二埋汰,在冷风的吹拂和身体的颠簸中,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些,只是时不时抽噎一下。

    脸上的泪痕混着血污冻成了冰溜子,被火光映着,亮晶晶的。

    很快,豆腐坊那低矮的土坯院墙和冒着淡淡热气的烟囱就出现在眼前。

    院子里没点灯,只有窗户纸透出昏黄摇曳的油灯光。显然,外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屋里的人。

    “铁军!铁军!开门!快开门!”王大拐人未到声先到,他那大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宋铁军显然没睡,头发有些散乱地挽着,脸上带着惊疑和不安,往外看着。

    “二埋汰!”

    宋铁军嗓子眼发紧,声音像被雪沫子堵住了。

    她往前踉跄一步,只伸出一只手,指尖抖得厉害。

    二埋汰努力扯出个笑,却疼得“嘶”一声抽气:“媳、媳妇……没……没事儿!嘿嘿……捡、捡条命……”

    他试图抬手抹把脸,胳膊却软得抬不起来。

    陈光阳把开山大斧往雪地一杵,扬声道:“铁军,找块油布铺炕上!再烧锅热水!这虎逼玩意儿得赶紧拾掇!”

    他指挥着抬野猪的汉子,“炮卵子卸当院!麻溜剥皮卸肉!三狗子,架埋汰进屋!”

    人群轰然应声。

    汉子们吆喝着把三百多斤的野猪“哐当”摔在院子中央,血腥气混着冷风弥散开。

    三狗子赶紧把二埋汰往屋里搀。

    宋铁军被丈夫的模样刺得心口抽痛,强压着翻腾的情绪侧身让开门口。

    陈光阳对着三狗子又说道:“三狗子去找一下程大夫过来,顺便吃肉,其他人各自忙活起来。”

    命令一下,人群立刻有了主心骨,各自忙活开来。

    宋铁军深吸一口气,转身跟进屋。

    她拧了热毛巾,蹲在炕沿边,避开伤口,一点一点擦拭二埋汰脸上的血泥。

    动作稳,手却冰凉。

    “咋……整的?”她问,声音压得低,像怕惊着什么。

    二埋汰咧着漏风的嘴,含混地比划:“追……追鸡……脚、脚滑……出溜坡底了……光阳哥……拽上来的……”

    “追沙半鸡能摔没半条命?”宋铁军手下一顿,毛巾按在他肿起的颧骨上,力道重了些。

    “哎呦!”二埋汰疼得缩脖子,“真、真就……点儿背……”

    宋铁军没再追问,沉默地拧干毛巾,继续擦拭。

    屋里只剩下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以及二埋汰粗重压抑的喘息。

    屋外院子里,剥皮刀刮过猪皮的“沙沙”声。

    汉子们吆喝卸肉的号子声、雪被踩实的“咯吱”声,隔着门板嗡嗡地传进来,衬得屋里这份安静愈发沉重。

    油布铺好了。

    三狗子和大果子男人小心翼翼把二埋汰挪上去。

    宋铁军端来兑好的温水,用棉团蘸着,一点点清理他手上腿上的擦伤。

    每擦一下,她眉头就蹙紧一分。那

    身新做的厚棉袄棉裤全毁了,棉花翻卷着,沾满泥雪血污。

    “败家玩意儿……”她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说衣服,还是说人。

    二埋汰嘿嘿傻乐,想摸摸她的脸,胳膊却抬不利索:“闺女……没吓着吧?”

    “她爹都快喂狼了,她能好?”

    宋铁军拍开他勉强抬起的手腕,眼圈终于忍不住红了,别过脸去,“闭眼!程大夫马上到!”

    陈光阳掀帘子进来,带进一股寒气。

    他扫了眼炕上二埋汰的惨样,又看看宋铁军通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心里明镜似的。

    他抓起灶台边温着的酒壶,仰脖灌了一口,抹抹嘴:“铁军,出来搭把手,看看下水咋拾掇。”

    宋铁军知道这是支开她。

    她替二埋汰掖好被角,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跟陈光阳走到外屋地。

    门帘落下,隔开了里屋的动静。

    外屋地堆着刚卸下来的半扇猪肉,膘厚肉红,腥气扑鼻。

    大果子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洗猪肠子。

    陈光阳没看猪肉,背对着宋铁军,拿起案板上的砍骨刀,手指试了试锋刃,刀面映出跳跃的灶火。

    “光阳哥……”宋铁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像绷紧的弦。

    “你跟我说实话……他这……是不是我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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