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看得直咧嘴。
陈光阳毫不在意,抬手用袖子狠狠抹了把嘴,脸色有些发青,额角青筋都蹦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又舀起第二碗水,再次灌下去,再次抠喉!
“哇……!”
第二口吐出来,已经清淡了许多。
他眼睛都有些发红,像是跟谁较着劲。
第三碗冰水灌下肚,这次没抠,只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炉火噼啪的轻响和陈光阳粗重的喘息声。
周国伟和他带来的两个干警,看得心都揪到了一块儿。
陈光阳直起身,长长吐出一口带着冰碴子味儿的白气,眼神虽然还带着点被酒精和催吐折腾后的疲惫。
但那股子猎人锁定猎物时的沉静和锐利,已经重新凝聚在眼底。
“走!”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他转身回屋,动作快得像阵风。出来时,肩上已经挎着他那杆油光锃亮、枪管修长的捷克猎,腰间鼓鼓囊囊塞着备用弹夹。
狗皮帽子往头上一压,遮住了大半张脸。
“光阳,当心点!”沈知霜追到门口,声音发紧。
陈光阳脚步没停,只是侧头对她用力点了下头:“看好家。”
说完,大步流星跟着周国伟冲出了院门。
冰冷的吉普车咆哮着碾过雪路,像头愤怒的野兽冲向东风县老城。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周国伟把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发白。
陈光阳抱着他的捷克猎,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感受车辆的颠簸和风的流向。
车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白茫茫一片,能见度很低。
“还有多远?”陈光阳忽然开口,眼睛没睁。
“快了!转过前面路口就是!”
周国伟声音紧绷,“情况比之前还操蛋!那马老四好像知道我们在调人,把孩子顶在城墙垛子最外沿,自己缩在孩子身后,只露出小半拉脑袋和一只攥着攮子的手!妈的,跟个老王八似的!”
吉普车一个急刹,轮胎在雪地上滑出老远,停在离老城墙根几十米外的一处街口。
这里已经被公安和民兵拉起了警戒线,黑压压一片人,但都屏着呼吸,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远处,东风县那段残破的老城墙像条黑色的巨蟒趴在风雪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缩在最高处一个坍塌的垛口后面。
隐约能看到他身前似乎挡着几个更小的身影。
“周局!陈顾问!”一个穿着旧棉袄的老公安迎上来,是周国伟的心腹,脸上带着焦急和风霜。
“不行!完全没角度!风太大了,吹得人站不稳!那狗日的太贼,把自己藏得死死的!”
周国伟没理他,看向陈光阳:“光阳,你看……”
陈光阳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冰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他眯起眼,像头在风雪中寻找猎物的老狼,锐利的目光穿透风雪,死死锁定了城墙垛口那个模糊的轮廓。
风呼啸着,卷起城墙上的积雪和枯草,发出呜呜的怪响。
“附近最高、离他最近的能架枪的点在哪?”陈光阳的声音在风里异常清晰。
“就……就那边!”老公安指着城墙斜对面一栋孤零零的二层青砖小楼。
是以前供销社的仓库,顶上有个小平台。
“那上面!直线距离大概……七十米上下!但风是横着刮的,贼猛!
我们枪法最好的小赵上去试了,瞄了十分钟,手抖得厉害,愣是没敢扣扳机!”
陈光阳没说话,抱着枪就朝着那小楼快步走去,脚步沉稳有力,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
周国伟和几个干警赶紧跟上。
仓库里空荡荡的,布满灰尘。
陈光阳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到二楼平台。
平台不大,堆着些破烂,寒风毫无遮挡地刮过来,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一个年轻的干警正抱着把半自动步枪,缩在矮墙后,脸色发青,手指头冻得通红。
身体微微发抖,看到周国伟和陈光阳上来,羞愧地低下了头。
“周局…陈顾问…风太大了…我……”
陈光阳摆摆手,示意他让开。
他走到矮墙边,伏低身体,将捷克猎稳稳地架在冰冷的砖墙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
他眯起左眼,右眼贴向机械瞄具。
视野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