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阳接过毛巾,随意在额角按了按,咧嘴冲媳妇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转回头,目光灼灼地钉在夏红军脸上:“夏书记,干了!酒厂,我陈光阳志在必得!”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谁也没有心情喝酒了。
等夏红军和周国伟他们走了之后。
陈光阳让媳妇和三小只在陈记涮烤多待了一会儿,然后就掀开厚厚的棉门帘就钻了出去。
门帘落下,隔开了屋里的喧闹和热气。
腊月的寒风像小刀子,瞬间刮在脸上,让陈光阳精神猛地一振。
陈记涮烤门口依旧热闹,排队的人缩着脖子跺着脚,呼出的白气连成一片。
陈光阳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眼神像鹰隼般扫过街面。
脑海里,前世零碎的记忆碎片翻滚上来,如同沉底的渣滓被烈酒搅动……
东风县,八零年初冬,三个操着蹩脚粤语的“港商”。
西装革履,派头十足,谈了几个大项目,卷走了县里几个厂子凑的“诚意金”和“活动经费”,然后人间蒸发。
直到83年,才在天津那边东窗事发。
这仨属于惯犯,去年在青岛用同样手法坑了真港商,还顺走了人家两万多美金!
那美金,就藏在他们的背包夹层里!
时间、地点、人物、手法……对上了!
就在东风县,就在眼前!
那三个假港商刚骗完了真港商,身上就有两万美金!
陈光阳的心跳稳得像磐石,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寒风。
他记得,前世案发后,公安追查时发现,这三个瘪犊子落脚点就在东风县公安局斜对过那个小招待所!
图的就是一个“灯下黑”,谁也想不到骗子敢住派出所眼皮子底下!
他不再犹豫,裹紧身上的旧棉袄,帽檐往下压了压,身影迅速融入街边的人流阴影里。
脚步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朝着记忆中那个小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东风县的冬夜黑得早,街灯昏黄,拉长着行人的影子。
陈光阳像一道无声的幽灵,贴着墙根移动。很快,县公安局那熟悉的门脸出现在视野里,门口挂着两盏惨白的灯泡。
斜对过,一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窗户大多黑着,只有二楼尽头一间亮着昏黄的灯光,窗户上糊着旧报纸挡风。
就是那儿!
陈光阳没走正门。
他绕到小楼侧面,借着旁边一棵老榆树的掩护,手脚并用,像只灵巧的狸猫,几下就攀上了二楼那扇没亮灯的、紧挨着目标房间的窗户。
窗框老旧,插销锈蚀。
他摸出随身带的薄铁片,手腕一抖,悄无声息地拨开了插销,推开窗户,闪身滑了进去。
屋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空无一人。
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隔断的薄木板上。隔壁传来压抑的说话声,正是那蹩脚的、自以为是的“粤普”:
“……丢他老母!今天真系好彩!差点被那个姓夏的缠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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