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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大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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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容易对自己向往的地方,产生美好的幻想,我也一样。对好不容易考进的大学,被我一时看成是个知识的海洋,好像只要可以跳进去了,你就会被知识包围……在无所不能的大学里,一定是霞光万道,层林尽染!

    但是,真实的我却是:一头扎进大学的生涯后,马上发现自己变成了聋子,瞎子,呆子,傻子,总而言之,成了一个疯子。

    入学第一天,在报到的桌前,我碰到了邹金韦。现在他不是班长,我也不是团支书,不过都是“三刀之下”的幸运儿。他看到我的名字列在第一,也就是在学生名单上我是一号,

    “你还是有两下,嗨格……”

    我知道他要误解了,赶快解释:“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到学校报到的,结果成了一号。”可是,我这个“一号”真的差点成了倒数一号了。

    我们这个专升本老师班,起初是另开一班,小小的教室刚够挤进我们三十个人,十个女生,二十个男生。我们前排女生就好像直接与老师面对面。

    可哪怕面对面,我一句也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所有的授课,都是英语。我完全成了聋子了。

    精读课,泛读课全是中国老师,他们叽里呱啦说完了,提起书夹就走,连问一下问题的机会也没有。课文中的陌生单词就如潮水涌来,所叙述的内容也是离我们的思维很遥远,很遥远。书本是摊在我面前,可我犹如瞎子,什么也没看懂!

    而英语听力课,严老师是上海人,她一上课就让我们套上耳机,一篇文章听三遍,然后发一张考卷做题,我听不懂就只好随便乱勾,完全就是个“呆头鹅”,任凭“上帝”指挥,一会儿勾个A,一会儿勾个C……

    一节课结束时,严老师才会对垂头丧气的我们说“有那么难吗?”

    “太难了!”我们一大半人都叫起来,原来,呆子不是我一个。

    不过,我们班有一个男生,男同学们叫他“老油子”,每次听力卷上,他都可以得到九十分。

    有一次,严老师“拷问”“老油子”了,“你的答案是抄袭的吗?”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我只给你们听了一半题目,你却把所有的题目都做出来了?而且还是做对了!”

    “老油子”可是笃定泰山,辩解说:“我是从题目的叙述中找到了逻辑关系,推断出来的。”

    原来,他的听力也不好,根本不是在考听力,而是在考他的逻辑思维呢。不过,这给了我们启发,我们老师班的大龄学生,得学会用自己的优势去战胜劣势。

    英语口语课是两个美国人,是一对可爱的老夫妇。他们说自己是用教课的方式在中国旅游。今年就在江西师大教口语,同时也游遍江西的名胜古迹。

    所以他们的第一课就是假设我们是鲁滨逊,漂流到了一个荒岛,如果得弃船上岸逃生,需要随身携带哪些东西。他们在黑板上写了一大串食品、工具和日用品等的单词,然后要我们一个一个上讲台去演讲,也就是说说自己,会打算携带什么东西上岸,而且规定只可以带十件东西,还得解释,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而不是那些东西。

    我又变成了傻子,点了生活用品,就忘了遇险自救的工具,点了可以暂时逃难的东西,又忘了或许需要长期呆在岛上的打算……不过所有人都有遗漏。

    有人就说,需要把一船的东西都搬到岛上去,也有人说会碰到“星期五”,他会帮助鲁滨逊的……

    我们傻是有点傻冒,但是,这种漂流冒险家的意识我们第一次接触,很是让人兴奋。我想起了过去爬云雀山时,打算去钻原始森林,却还没有这种准备随身携带工具的想法。那天晚上,我着实傻乎乎地想了很久:去原始森林,应该带什么呢?

    接着,学校突然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内容形式与国际上托福考试接近。

    这下,我变成了一个“疯子”,因为所有自己积累的那些知识储备,就像是只有一缸水,倒进了大河滔滔里,一转眼看也看不见了!

    我们还听说,如果这次考试不及格,就会被劝退回去。我又再一次被压在“五子山”下了,不是那个“五指”,而是聋子,瞎子,呆子,傻子和疯子的“五子”。

    好在风声雨声雷电声,一下子都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被劝退。可是,我的心很沉重,“五子”山开始一直压住了我。

    我们女生宿舍是个大房子,住了八个人。我们班十个女生有三个是南昌人,她们都走读,其中一个叫王秀云,她是我们的党小组组织委员,她有时会在我的上铺住一天。

    由于我们的听力都不行,住在一起的同学们第一个大合作就是一起练听力。不知道是谁首先拿出了她的盒式小录音机,去严老师那儿拷贝了听力练习,每天都会找到一段空闲时间,八个人一起听。

    我最喜欢听的是那些风趣幽默的小故事,尤其是那个Nasredin(纳斯瑞丁),一个另类滑稽大师,与我们中国的阿凡提,徐文长差不多的人。

    有一个故事说:纳斯瑞丁带六只毛驴出门,他走累了,就骑上了其中的一头驴。可他骑在驴上数驴,少一只。他赶快下驴到处找,虽然没有找到,可数了数,六只毛驴又对了,他便再骑驴而行。然而,他在路上数数还是缺了一只。正巧碰到他的朋友路过,他告诉了朋友这么一桩奇怪的事。他朋友说:“你骑了第六头毛驴。但是,第七头毛驴就是你呢!”

    我们听了会哈哈大笑,有趣的故事让我们对听力有了一点进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听不懂课,每次蒙头蒙脑地呆坐在教室里,我就觉得自己是第七头毛驴纳斯瑞丁。

    很快第一学期结束,要大考了。我这个“第七头毛驴”考得勉勉强强。

    听力考试时,我们这群人把“逻辑”推断能力当作“助听器”,居然全部过关。

    口语是美国老师,他们两个老人家的心是仁慈的,加上他们的自由民主的思想,不会让我们过不了关。他们要我们准备一份发言稿,说说自己学英语的故事。这有准备的东西,是中国人的强项,于是,我们每个人的演讲都很精彩。

    泛读课是在指定的课文里考试,再多的单词也没有阻拦我们过关。

    精读课的考试真的把我给难住了。而且这门课是主要课程。课文内容考得不多,许多题目还是扩考到了托福的内容。

    多项选择都是词义辨析,对我来说,是个弱项,入校前集中训练时,大多做的是语法题。入校后再怎样努力了一把,也达不到托福考试的深度。阅读理解的文章是英语原文,哪怕能大致读懂,可我的中国意识没有转过来,还是对不上号。

    比如,有一篇文章中说:美国一家牛奶公司,把当天没有销售完的鲜牛奶,在晚上七点后就倒入大海。问:他们这种行为是什么?A 炫耀,B 浪费,C 信誉,D 生产过剩。我这个中国脑子就毫不犹豫选择了B ,浪费。

    所以,我觉得自己考得一塌糊涂。

    而且,直到放假,我们精读课考试分数一直没有出来。

    一个寒假,我都提心吊胆。蔡很不理解,怎么“考取了”还要那么忧愁?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儿子会走路了,他倒是乖巧得很,把我的照相本拿出来给我看,指着相片里的我说:“这是妈妈。”

    “那我呢?”我笑着指指自己,

    他思考了一下,对我看看,对照片看看,突然高兴地说:“你就是妈妈呀!”儿子考及格了,他不是那“第七头毛驴”,这是蔡教育的功劳。

    而我却真的是愁死了,第一次大考,考不及格怎么办?

    回到学校的那天是星期天,我又累又困地躺在床上想午休一会儿。

    有好几个同学第一时间就去系办公室打听分数了。我忐忑不安地假寐着……

    “好消息,”我的同学刘建英知道我的心事,她冲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及格了!”

    我“呼”一下坐起来,“多少分?”

    “64分。” 天哪,总算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原处了。

    这个分数说出来实在让人羞愧,在我们女同学中,是倒数第二,整个班是倒数第五。建英是八十多分……不过听建英说,我们班最高分,也是我们这一届的最高分是陈福来老师,(她是我们老师班年纪最长的,我们都叫她陈老师)她得了97分。我们班的平均分比他们应届大学生小朋友们最高分还高呢。这一考把我们老师班的“威风”考出来了。(当然我是考扁了的一个。)而且,这个“威风”一直保持到两年后的毕业。(那时候,我已经大有进步,精读课的分数得了八十多。)我们这个老师班可以说是“蛟龙出海,猛虎下山”。

    如果把我们班前“三甲”介绍一下,可能在今天,他们的辉煌成绩也是很惊人的。

    第一个要提到的就是陈老师,我一直叫她“super woman”(超女)。她的年龄超过了允许报考的上线,好像是1947年出生的人,但是被她学校力荐而来。她所有的分数,指两年来的所有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完全就是一个“学霸”。

    有的“学霸”,自己优秀,这不稀奇,陈老师学成后回她的学校,培养了一群“学霸”!她教的那一届两个班的高三学生,高考英语成绩平均127分左右(满分150分)。这是个高考奇迹!后来,她被上海的一所学校用钱买去了,还把她的先生一起搭配过去,他们一家都到了上海。她的女儿是十三岁考入上海同济大学英语专业的,十七岁考取同济博士研究生,十九岁就已经是同济大学英语系副教授,二十四岁赴美交流学习……这不是传说中的神,因为陈老师那两年就是与我住在一起,吃喝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的人。她让我无限敬佩的是她的学习精神,她从来不浪费一分一秒,哪怕是排队买饭,也是手捧一本书。我曾经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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