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泼天的“从龙之功”,如果最后真是裕王留京并登基的话。
“没想到你居然从龙之功,那就不亏了。”陆白衣由衷的感慨说。
白榆又拟定了细节,“我会写一封请景王就藩的密奏,托黄太监转呈给帝君,请帝君御批发还。”
白榆信不过政治人物的任何口头承诺,一切都要尽可能落实到纸面上。
虽然黑纸白字也不一定有效,但至少算个物证,大大提高了对方的违约成本。
就像他给裕王府送银子,一定会索要裕王签字的收据,就是这个道理。
陆白衣答道:“你这个上密奏还要御批发还的想法,完全不合常规,奏疏没有这样发还的。
再说请求景王就藩是极为冒失的行为,帝君非常讨厌别人对天家的家事指手画脚。”
白榆仍然毫不在意,“能否达成我的条件,这就要看你干爹的本事了。
既然你干爹接了这个活,那就要卖卖力气促成,帮着我在其中转圜。
想要救下徐阶,哪能随随便便就成功?”
陆白衣回去,把白榆开出的条件转达给干爹。
黄锦也叹口气说:“先前是我小看了白榆此人,他的眼光非常长远,而且也真敢赌。”
白榆奏请景王就藩,这是要把所有筹码都毫不犹豫的压在裕王这边了。
据黄锦所了解,除了根本没有选择的裕王府讲官之外,几乎没有哪个大臣敢这么赌的。
又到次日,黄锦进了西苑永寿宫,在偏殿炼丹炉前找到了嘉靖皇帝。
黄太监先说了句:“白榆可以不追杀徐阶了。”
嘉靖皇帝闭着眼不说话,像是在默念道经,黄太监也不敢着急,就在旁边陪站。
过了一会儿后,嘉靖皇帝才突然开口:“黄伴!那白榆好似在朕心中种下了心魔。”
虽然黄锦已经习惯了嘉靖皇帝的云山雾罩、不知所谓,但此时还是一头雾水,心魔又是什么鬼?
嘉靖皇帝幽幽的说:“白榆说,从徐阶入阁开始就伴生着倭乱,倭乱肆虐的起始时间就是徐阶入阁时间,这些话就是朕的心魔。”
黄锦久久无语,明明就是白榆信口胡咧咧,陛下你怎么还钻上牛角尖了?
难道就像是摸了一手令人作呕的脏东西,心里感到非常膈应,实在过不去?
只能说,帝君不愧是敏感、迷信、多疑的性格,居然真开始害怕徐阶就是“脏东西”。
嘉靖皇帝不容置疑的对黄太监说:“无论你还是白榆想要什么,先解除了朕的心魔再说。”
黄太监没奈何,只能通过陆白衣传话,让白榆想办法。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白榆把皇帝惹出了的心病,那么就得负责治好。
如果白榆无所求,撂挑子不干,那还真没办法。
但白榆现在既然想要从龙之功,那不可能无欲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