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声势弄大点,才能有效果。
再说我这次是揭发大臣心术不正、学术不端,绝对不涉及帝君,不会有大问题!”
钱指挥考了一下后说:“也别百八十了,几十张就行了。
你先准备准备,半夜以后再多派几个人分头去张贴。”
达到了目的,白榆就起身告辞,“这几天事情繁忙,等有了空做东。”
钱指挥不屑的说:“谁稀罕你一顿饭?”
白榆又道:“月底有场花国选美名次公示大会,拿到名次的美人们都会到场展示,你想不想去?”
“这可以!”钱指挥立刻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首辅严嵩也已经离开严府,返回了西苑,不是严首辅有多么敬业,而是他不敢不回中枢。
如果他不在中枢坐镇,让中枢由徐阶一个人把控,那严党就更撑不住。
不过严首辅今天放低了姿态,主动来到徐阶直庐,对徐阶说:
“我老无他子,只有世蕃而已,有意奏请由孙辈扶丧南归,而让世蕃留京师侍奉我,少湖以为如何?”
徐阶公事公办的回应:“如果有儿子存在,礼法上就是该由儿子扶送父母棺木返回故乡。
如果没有极为特殊原因,哪有随意更改礼法的道理?
如果都根据自己想法进行偏废,那礼法还有什么用处?
再说首揆除了儿子世蕃之外,又不是没有孙辈。
即便世蕃南归,仍有孙辈可以留京侍奉,不至于老无可依,那就更没有更改礼法的道理了。”
听到徐阶的反对态度,严首辅心里就清楚,徐阶这次只怕不会放过机会了。
徐阶一定会锁死礼制,就算自己向皇帝上疏请求让严世蕃留京,徐阶也会表态反对。
严首辅知道多说无用,正要转身走人,忽然徐阶又开口道:
“首揆或许可以考虑,请求帝君给严世蕃夺情,岂不更简单直接?
严世蕃现在肩负提督白路献礼工程的差事,而工程离不开他,就是一个夺情的理由。”
所谓夺情,就是皇帝找借口特许大臣不用丁忧守制,但舆论压力和道德风险超级大。
一般情况下,被夺情的大臣都会被舆论狂骂为不孝,没几个人能顶得住。
所以严首辅非常明白,徐阶这个“夺情”提议显然是不安好心,冷哼道:“少湖欲将我儿架在火上烤?”
徐阶也不以为意,回应说:“只是给首揆提供一个礼法上简便可行的思路,毕竟不用另外更改礼法。”
到此首辅和次辅算是谈崩了,双方完全没有共同点,不可能达成一致。
严首辅回到了直庐,不禁忧心忡忡。
好大儿说,已经死马全当活马医,委托白榆在外面稳定局面了。
但严首辅毕竟和白榆直接接触比较少,完全没什么信心,于是八十二岁的严首辅又又又开始构思辞官疏。
如果七天后好大儿真要扶棺南归,自己不如跟着一起回江西养老算了!
反正凭借自己和皇帝这么多年老关系,就算徐阶当了首辅,皇帝也不会让徐阶追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