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就容易的多了,三人或走或坐着溜几分钟就下去了。接着他们又爬上了第二个,第三个……。
当爬上最后一个锯齿山时太阳快落山了。拉错看着红彤彤太阳说:“哇!太美了,太阳把雪山染的红红的,像一面面鲜艳的五星红旗,那红彤彤的太阳镶嵌在红色的海洋上空,这气场太宏伟了!太壮观了!这才是真正的‘祖国江山一片红’啊!”拉错说完又叹息道:“可惜没拿手机,错过这么好的景色,太可惜了。”噶木笑道:“拉错兄弟,经你一说,还真是一片红啊!你咋这么会说话呢?我咋想不起这么好词呢?”拉错:“那是你们只顾赶路,错过了美景。”一旁的噶发说道:“拉错兄弟,景色美是美,但你听说过这样的话没有?美人的心,孔雀的胆,丹顶鹤的红都是最美的也是最毒的,太阳也一样。”拉错看着快要落山太阳说:“太阳可是我们人类的母亲,怎么能和那些东西比较呢?”噶发:“兄弟,你不知道雪山中的气象,当太阳落山时,也是冷热气流交换的时候,强大的冷气流会变成暴风雪,在雪山中是非常可怕的。我们要赶太阳落山时下到峡谷里,不然就危险了。”拉错见山顶上没有一丝风:“噶发大哥,好好的,哪来的飓风啊?”噶木指着一个个锯齿山说:“大哥说的没错,你看看这七座锯齿山就是飓风的杰作,我们得赶快下山。”
噶发从装备包拿出一件奇怪的衣服说:“拉错兄弟,把这件铁钩衣穿上。”铁钩衣是一件连体衣服,全身长满了五六公分长的三爪铁钩,拉错问道:“噶发大哥,这是什么衣服?怎长这么多铁钩呢?”噶木说:“这是铁钩衣,前面到了象鼻岩了,下象鼻岩时会遇上大风,穿上这个就不会被大风刮跑了。”拉错觉得晴空万里哪来的风?说道:“大风?不会吧?”噶发笑着说:“穿上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人穿好铁钩衣来到深不见底的象鼻岩边。冰岩边上有两路铁环,噶发说:“噶木,你走左一路,我和拉错兄弟走右路。”噶木不同意说:“大哥,你走左路,我和拉错兄弟走右路。”见噶木不同意噶发把脸一沉说:“咋了?我说的话不顶用了?”噶木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噶发从装备里拿出三双长满铁钩的手套,给拉错和噶木各一双,噶发边带手套边对拉错示范说:“兄弟,照我这样带,把手套的铁扣穿在袖口的边上袢子上,再把铁扣折过来,扣在手套上。”拉错照着噶木的样子先带上左手手套,把铁扣穿过衣袖口袢子,再把铁扣折过来扣在手套上。手套带好拉错一看,手套不仅反面有铁钩,而且,在每个手指头的背面也长着小小的三爪铁钩。
三个人把手套带好后,噶木把保险绳穿进保险环里,把保险绳一头拉出十几米,然后把主降绳顺势扭成环形,最后把副绳折成“u”形,插入主降绳的铁环形里,最后把主降绳拉紧,一个活套扣就算完成了。活套扣作用是:当主降绳降到一定的高度时,需要重新寻找下一个受力点,只有把副绳轻轻一拉活套扣就解开了。
保险绳栓好后,拉错把主降绳套进降绳器里,双脚站立,双手抓住降绳器的两端的绳子,脚用劲瞪在崖壁畔上,身子慢慢向下压把绳子绷紧,然后一边放绳子一边瞪着崖壁往下溜。拉错觉得他们一路走来,哥俩从未因谁先谁后争执过,却在这个悬崖边上发生争执,难道噶发说的暴风雪真的会来?看着落下山的太阳和这深不见底的悬崖,拉错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噶发见拉错发呆就安慰说:“没事,兄弟,有我呢,你先下,我在你上面,一定要记住,下到一个保险环上,就把绳子栓在保险环里,千万不能忘记。”拉错应了一声,他从噶发凝重的脸上看出,显然有大事要发生了。
降绳器是由两个滑轮组成,把绳子从下面滑轮底部左面穿过,然后把绳子折回来,再从上面滑轮顶部的左面穿过。操作时一般是左手握着降绳器,右手放绳子。拉错左手抓住主绳,双脚蹬在光溜溜冰崖上,右手提起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放。拉错和噶木平行着往下降,噶发在拉错的头顶上方的五米距离下降。他们每下将到十五米就把副绳一拉,解开活脱套,再把绳子栓在保险环里。三人在平静的冰崖上有条不紊地缓缓下降。
三人下到冰岩的半山腰上,拉错摘下防风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太阳落得只剩大半个脸,红彤彤的晚霞把天空和雪山染成一色,远远望去,一座座群山燃烧成了一片火海,晚霞像火苗一样在雪山顶上飞舞着,跳跃着,好像要把整个峡谷点燃了。
噶木见拉错摘下了防风镜,叫道:“赶快把防风镜带上,暴风雪快来了。”拉错带上防风镜向东一看,晚霞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退,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就在此时,拉错发现太阳峰上空有一片黑压压的云团,叫道:“噶木哥,看太阳峰那里,要下雪了。”噶木说:“那不是云,是风暴,快把装备扔掉。”噶木话刚说完暴风雪就吹过来了。拉错听噶木说扔装备,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大声问噶木:“什么?你说什么?”噶木正在弄自己的装备,没有听见拉错的话,就在拉错准备把绳子卡进保险环时,飓风夹杂着飞雪扑面而来。
由于太阳落山时,峡谷里的冷热差形成了飓风,狂风携带着飞雪吞没了整个山谷。七道锯齿山像七根排管被飓风吹得“嗷嗷”直叫。拉错刚要把主降绳往保险环里卡时,被暴风雪“呼”的一下把吹起了。噶发见拉错像风筝一样在崖壁上下摇曳,他知道如果拉错趴不在崖壁上,用不了多时,暴风雪会把保险绳勒断,飓风就会把拉错吹走的。噶发凭着多年的经验把身体往冰岩上一贴,将全身上下的铁钩都刺在冰岩里,身体牢牢贴在冰面上,左手把降绳器上的保险向上推开,使绳子能自由放长。噶发擦了一下风镜上的积雪,又瞄了一下拉错的距离,身体一挺,双手一推,使自己离开冰岩。在飓风作用下,噶发的身体“嗖”的一声向拉错吹去。拉错想把身体贴在冰岩上,但暴风雪把他吹得上下晃动,使身体无法贴在冰面上。他这才明白刚才噶木的话,是让自己扔掉装备包。拉错试着想把装备包扔掉,但飓风把装备包和倒钩衣压的紧紧的,根本就弄不下来。
噶发跳到拉错的身边,锁死降绳器上的保险,右手张开,一掌拍在冰岩上,胳膊上的铁钩子,在冰岩拉下深深的印痕。噶发的右胳膊虽然勾住了冰面,但飓风还是吹的他向前滑行,他又把用左胳膊往冰面上一贴,再将身体慢慢贴在冰岩上。噶发见自己的身体牢牢地贴在了冰面上,他慢慢地腾出右手,去抓飞舞的拉错。此时,噶发看着拉错背着装备包,一会儿在他的头顶,一会儿在他的脚下。噶发觉得不弄掉拉错身上的装备包,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把他按在冰岩上的。于是,噶发瞅准时机,伸手拉开拉错装备包上的拉链,只听“呼”一声,装备包里的装备一下子全从包里飞走了。噶发伸出手一把勾住拉错的左手腕,用力把拉错的手勾在冰面上,他大声对拉错说:“兄弟,不要慌,慢慢把胳膊往冰面贴。”拉错发现自己不再上下乱摆了,就照着噶发的话慢慢地把胳膊贴在冰面上,最后把身体、腿和脚也贴在冰面上了。
暴风终于雪停了,拉错和噶发被雪盖住了。噶发摇摇头上的积雪,弄掉防风镜上的雪,对拉错说:“兄弟,你没事吧。”拉错说:“我没事,只是我的装备全没了。”噶发:“装备不用担心,丢不了,你试一下,把防风镜上雪弄掉,看着我怎样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拉错弄掉头上和防风镜的雪,发现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就笑道:“大哥,我以为天黑了。”噶发:“这是夏天,太阳落了,过了几十分钟,天才黑了。如果是冬天,太阳一落山,天也就跟着黑了。我们趁天还亮着,赶快下山。”噶发又大声叫道:“噶木,你没事吧?”只听噶木大声回道:“我没事,你们两个也好吧?”噶发:“好着了,那我们就下山。”噶木:“好。”
由于,暴风雪把他们吹得和保险环平行了。现在,两人必须回到原来位置上,才能继续往下走。噶发先腾出两只手,沿着绳子的弧度,手**替着在冰岩上一点一点往回挪,拉错也照着噶发的动作往回挪,两个人用了几分钟就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噶发对拉错说:“兄弟,现在我们还不能休息,趁天没黑赶快下山。”
三人每下十五米就把保险绳系在保险环上,然后拽下下降绳,再把绳子系在新的保险环上。大概倒了十几次下降绳,拉错觉得冰岩的坡度缓了不少,温度也暖了一些,又倒了几次绳子,下到一个不大平台上,噶发和噶木兄弟俩在平台上等着他。噶木说:“怎么样,兄弟?”拉错伸伸胳膊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噶发:“头是正常现象,在这歇会就好了。”拉错见天已经黑了,问道:“大哥,我们这是到了谷底了吗?”噶木说:“早着呢,我们刚才下降了七百米,现在海拔高度不到些五千米,下到谷底还有很长的路啊!今天肯定到不了。”拉错听说今天到不了谷底,担心地说:“大哥,我们为什么不等暴风雪停了在下来呢?还把装备也丢了,咋过夜了?”噶发说:“兄弟,在谷底没有暴风雪了,可在锯齿山山的暴风雪要刮一个多小时,不下来就会冻死的。装备不用担心,再往下遛一千多米,我们在那里过夜。”
三人借着月色继续向下走,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往下溜。因象鼻岩下面地势比较平缓,海拔较低,山坡上的雪非常松软,像人工造的滑雪场一样舒适。拉错惬意地把双腿并直,双手拨拉着地上雪花慢慢地向谷底溜去。拉错一边溜一边嘴里还哼着:《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旋律,把刚才在冰崖上遇险的场景忘得干净净了。
三人一会走一会溜,来到一个小山坳里,噶木指着小山坳说:“拉错兄弟,我们到家了。”拉错望着山坳里的雪说:“二哥,难道我们在雪地过夜?”噶发笑道:“是啊,我们就在这里挖个雪洞,住一晚,你别看是个雪洞,挺暖和的。”噶发说着,手在雪地里摸了一会,从雪地抽出两把非常大的铁锄头说:“噶木,快挖雪洞。”兄弟二人挥着大锄头在雪地刨起来,不一会儿,挖出一个高一米六,宽一米二的雪洞。拉错见这哥俩把洞口挖的这么大,心想:洞口开的这么大,这怎么能保温呢?
拉错呆呆地看着二人挖雪洞,不一会儿,两人就挖进两米多,雪洞变深了,兄弟俩一个在洞里面挖,一个在半洞往外倒。因为雪被冻得凝结成一个整体,大锄头一挖就是一个大雪块,没到十分钟就挖进了三四米。洞深了,噶发把锄头递给噶木,噶木将自己的锄头递给了拉错,拉错把噶木倒在洞口的雪,倒出洞外。
拉错猫着腰双手紧握着锄柄,一下一下地把雪块往洞外刨,只用几分钟就把洞口的积雪刨完了。拉错见洞内有一团亮光,问道:“大哥,这就不挖了?”噶发说:“挖开了,还挖啥呀!”拉错苦笑道:“这,不够咱们三人住啊,大哥?”噶发笑道:“拉错兄弟,你往里面走,看看这洞,能不能住下咱们三个?”拉错将信将疑地往里走,突然发现洞大了,而且里面还有灶台、土炕、锅碗、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看到这一切,拉错恍然大悟,笑道:“大哥,这,这是个家呀,我以为……”噶木接过话茬说:“你以为我们真的在雪洞里过夜,而且还把洞口挖的这么大。”拉错笑着说:“是的,当初我以为在雪洞里过夜的,看你们把洞口开的这么大,觉得有点不专业呢,哈哈,我这是杞人忧天呀。”噶发说:“这个洞在我们祖先进山前就有了,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可能是古代进山的人挖的,因为要进莲花谷就必须在这里过夜,”噶发又对噶木说:“噶木,生火,烧水。”拉错怎么也没用想到,这个洞里还能生火烧水,惊道:“大哥,真的能生火烧水?”噶木边点柴边说:“这里面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有,和家里一样。”
拉错仔细看着这个窑洞,深四米,宽两米五多点,高不到两米,一进门口的两面墙上,是用木板搭的货架,货架上放着三个小木桶里面放着干牦牛肉、青稞熟面、酥油、茶叶和碗筷等生活用品;对面的货架上放着登山用的装备,木匠用的工具,还有一些镐头,铁锹之类的东西。一个不大的灶台紧挨着满窑洞的大炕,炕上铺满了一些动物的皮毛、还有被褥和一张小桌子。噶木点着火,将装满雪块的铜壶放在火口上,雪块在铜壶里化成水,不一会就烧开了。噶木从木桶里拿出干牦牛肉、熟面、酥油、青稞酒和碗筷放在小桌子上。
三人围坐在小桌子旁边,把三个大碗一字排开,噶木用木勺把熟面舀到三个碗里,将热水倒在熟面里,三人把熟面搅成糊状吃了起来。噶发把青稞酒倒在三个小碗里说:“来,拉错兄弟,咱们三人碰一个。”三人左手端着酒碗,用右手的无名指在酒碗里轻轻地蘸了一下,弹向空中,接着又蘸了两次,弹了两次。敬神仪式过后,噶发张口要喝时被拉错拦了,拉错说:“大哥,喝酒得来两句祝酒词啊!?”噶发腼腆地笑道:“这,祝酒词,我不会,不会。”拉错:“大哥,随便说,随便说。”噶发:“那,我说两句?”噶木端着酒碗点点头说:“对对,说两句,活跃活跃气氛。”拉错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示意噶发发言。噶发把酒杯往桌子中央一举,说道:“为仁慈的长生天,为仁慈的青藏高原,为仁慈的唐古拉山!干杯!”噶发说完,三人把酒碗碰在一起,说了一声:“干杯!”,将酒一饮而尽。噶发又将酒斟满,噶木拿起一块干牛肉递给拉错说:“兄弟,吃块牛肉,压压酒。”拉错接过牛肉干就咬了一口,边嚼边说:“嘿!这牛肉,咋这么真香呢?”噶木也咬了一口牛肉干笑着说:“这是野牦牛肉,当然香了。”
三人喝一口青稞面茶,吃一口干牛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噶发端起第二碗酒说:“来来,再碰一碗酒,”他对拉错说:“兄弟,这次该你来两句祝酒词了。”拉错推辞道:“大哥,大哥,还有二哥呢?”这时,噶木正好刚咬了一大口牛肉干,听说他也要祝酒词,急忙嚼了几下牛肉干,双眼一瞪把牛肉干咽进肚里,说道:“你是客……”噶木“人”字还没有说出来就打了个嗝,又说:“是客人,你先说。”说完又打了个嗝。噶发指着噶木笑道:“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慢点。”拉错也笑着说:“二哥,喝点面茶顺顺。”噶木端起面茶喝了一口,手在胸口前摸了几下。
噶木不打嗝了,拉错端起酒碗说:“二哥,那我说两句?”噶木:“嗯嗯,你说你说。”拉错把酒碗往前一举说:“为了大藏区的文化传承,为了神奇的唐古拉山,为了万人敬仰的六世佛祖,干杯!”三人将酒碗碰在一起,喝了第二碗酒。噶发一边倒酒一边说:“兄弟,在我们这里有关六世佛祖的故事流传了三百多年了,大部分人说是冤死的,但也有一部分人说他桀骜不驯、不守清规扰乱了纲常,招来了杀身之祸。几百年来人们的争论一直没有停过,可谁也没有为他老人家做一次公正的评判,你是第一个,”噶发说到这里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噶木也连声和道:“嗯嗯,兄弟,你是咱们藏人的骄傲,”噶木说着端起第三碗酒说:“你们两个祝酒词都说了,该我说了,”噶木将酒碗高高举起说道:“为我们伟大的藏民族,干杯!”噶发和拉错也把酒碗举得和噶木一样高:干杯!,干杯!三人喝了第三碗酒。
拉错把酒碗放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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