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工地做保安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的伤?多半是乱当老好人被开了瓢吧。”
我摇了摇头,“等后面清醒点了再跟你说吧。”
我躺在床上动不了,陈若曦已经去交了医药费。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没想到帮我解决眼下困境的人,是我曾经最讨厌的人。
当然,现在也同样讨厌。
要想对一个人改观,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我并不想欠她什么。
世上最难扯清楚的就是人情账了。
最贵的账也是。
陈若曦重新返回了病房,我开口说道:“算我借你的,你按日息0.3个点来算,到时候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没成想她晃了晃手指,“0.5个点。”
“我靠,比高利贷还黑啊你!”我顿时恼怒。
果然,这个女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可能讨喜的。
签字完,我本想催促她离开,但是陈若曦说一个人怕鬼,租的那个房子风水不好,待在病房还有水果吃,所以无论我如何催促她,她说什么都不走。
我也只好作罢。
当天半夜我被冷气吹醒,看见她缩在陪护椅上打游戏。
豹纹短裙滑到大腿根,她烦躁地拽了三次裙摆。
大概是凌晨两点,我突然惊醒,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消毒水的气味在凌晨两点格外刺鼻,我第无数次抬头看向输液瓶,输液的药水还剩三分之一,输液针在右手背上一跳一跳地疼,而我的膀胱的胀痛感越来越清晰……
妈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想撒尿,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提着输液杆移动了一点,想要尝试独前往厕所,但我的动静还是惊扰到了陈若曦。
“乱动什么!”她像只炸毛的猫蹦起来,“这些东西弄坏了谁赔啊?姑奶奶我可赔不起了。”
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我想上厕所。”
她脸上顿时就升起了一抹绯红,“需要帮忙?”
我猛地别开脸,喉结上下滚动着,连说话声都有些断断续续,“不用,你…你继续睡。”
可输液架突然卡在床脚,我感觉全身无力,此时竟然连这一根小小的输液架都提不起了,就这一下扯得我一阵锐痛,我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算了吧,你又不是能表演单手解皮带杂技的花花公子。”
当我还想找说辞拒绝时,她却已经抢过摇晃的输液架,她发梢的洗发水香味让我脑袋清醒了不少。
“我…我真能行!”
“能行什么啊你,当自己是独臂大侠杨过?放心吧,我就在门口站着,不看你的小麻雀!”
“你!”我牙关咬紧,心里面有一万句脏话被我的良好素质憋了回去。
“闭嘴吧,你就不是个会骂人的衰仔。”
卫生间门框比想象中狭窄,我们不得不侧身挤进同一片阴影,她在门口时别过了头,我尴尬地解着皮带。
但到了关键时刻。
我却尿不出来!
我尿尿有个习惯,旁边要是站个人的话,就死活尿不出来。
“需要我哼个嘘嘘童谣?”陈若曦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大概磨蹭了几分钟后,我终于将那泡该死的尿意解决了,从卫生间出来时在陈若曦面前顿时颜面扫地。
我们并肩往病床上走着,她突然将脑袋凑到我耳边,“你这个速度……不是功能问题的话,难道是硬件不达标?”
“你放屁!”我咬牙怒斥她,但随后手长又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我一时激动又扯到了输液管。
“好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木乃伊,我明天还预约了做睫毛了,早点睡吧,别折腾了。”
……
她将我扶到床上,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又硬又冷的陪护床上、
熄灯后的黑夜中,我轻轻喊了她一句。
“干啥?”
她果然没睡。
我咽了口唾沫,说了句极其难为情的话:“其实,你淡妆的样子…还能将就看。”
“切,直男审美,你懂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