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大红盖头,看到了金色流苏下带着几分娇羞和紧张的熟悉面容。这张美丽娇俏的脸,就像一朵放肆盛开着的花儿一样,他看了三年,至今未厌倦。而且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比前一日新鲜。这大概就是因为爱吧。
“忙碌了一天,你累坏了吧?”独孤彻轻声问道。今天的婚仪虽然他们筹备了很久,但最终的执行却显得有些匆忙,导致一些地方显得不够完美。
“嗯。”夏侯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一天里,她毫无防备地被拉着折腾了一天,确实惊喜中带着几分疲惫。然而,话语出口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似乎不太恰当。整个仪式上,她实际上并未付出太多,大部分的筹备工作都是独孤彻和两位嫂嫂完成的。尤其是卢映雪,她即便身怀有孕,也始终忙碌于各项事宜中。与她们的辛劳相比,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付出实在算不得什么。
独孤彻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直接将盖头扔在一边,然后拉着她往燃着红烛的正堂去。壁龛上是一幅贴金沥粉的大红喜字,下面摆放着四大盘摞得高高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葵花籽,红光辉映,喜气盈盈,旁边还有很多酥饼和蜜饯,气味香甜,就跟果子铺摆摊似的。
夏侯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看着眼前的吃食,感到有些困惑,便委婉地说:“其实我不太饿。方才梳妆的时候,三嫂嫂已经分了酥饼给我吃了。”
卢映雪因为怀了身孕,总是觉得饿,所以她身边的丫鬟都会随身给她带一些香甜可口的酥饼和果子充饥。下午梳妆的时候,卢映雪就在旁边守着,然后命人拿出酥饼来吃,那香气四溢的酥饼和色泽诱人的果子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人口舌生津。夏侯纾闻着味儿便直勾勾地看着卢映雪手里的酥饼,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咽了咽口水,可她却又不好开口跟孕妇抢吃的。卢映雪偷偷笑了一回,赶紧挑出几块酥饼递给她解馋。夏侯纾接过酥饼,也不客气,就着卢映雪的食盒连续吃了好几块,结果她们又担心她水喝多了会误事,仅仅只给她喝了一小口茶,以致她现在只觉得腻得慌。
独孤彻被她的话逗笑了,赶紧先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在她饮尽之后,他才轻声说道:“纾儿,你是否忘了,我们还未曾正式拜堂?”
夏侯纾愣了愣,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到。她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入宫之前,她还跟钟青葵偷偷讨论过成亲的种种礼仪,也幻想过自己的婚礼。然而,自从她以贤妃的身份入宫,她就没有期盼过这个仪式。因为对于身为皇帝的独孤彻来说,只有皇后才是他的妻子,才有资格在众人的见证下祭拜宗庙,拜堂成亲。而她,仅仅是皇妃而已。
独孤彻显然已经从她惊愕的表情里猜到了她的顾虑,他连忙拉住她的手说:“不管朕曾与谁拜过堂,但从朕认定你的那一刻起,朕的心里便只有你。只是很抱歉,朕不能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仪,只能与你在这小小的倚香苑定下白首之约。”
独孤彻迎娶萧氏的时候,还是晋王。他按照皇子的规格和民间习俗三书六礼聘娶,算得上是风风光光了。再后来,他册立佟素凝为皇后,也按照规矩举行了册封大典。而这一次,独孤彻特意带她出宫,秘密指使着越国公府的亲人来为她操办这场婚仪,这无疑显示了他对此次婚仪的重视,更是他给予她的一份最大的诚意。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只需要至亲之人知晓便好。
“你不用觉得抱歉。”夏侯纾微笑着说,“你能为我做这些,我已经很知足了。如果你依然觉得有所亏欠,不如以后待我好一些,比如不要老是当着昔恬的面数落我。”
独孤彻没有反驳,而是很认真地点着头。
他认真的样子,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魅力。夏侯纾无法抗拒那迷人的眼神,一时间看得如痴如醉。待她回过神来,脸颊早已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带着些许不自然,她轻声道:“既然要拜堂,那就开始吧。”
独孤彻微微一笑,随后,他们在大红的喜字和摇曳的喜烛映照下拜了天地,实现了他多年的心愿。
拜了堂,独孤彻又亲自去倒酒,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转头注视着夏侯纾,开口道:“上一次,你独自一人饮下了合卺酒,所以不算数。这次,还是我们一起喝吧。”
往事不堪回首,夏侯纾羞愧难当,她的面色瞬间变得通红,娇嗔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不必再提了吧。你刚刚才承诺过会对我好一些,怎么这么快就变了?是不是反悔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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