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暖意,但这还不足以消除她全身的寒凉。
“看样子是真冻得不轻。”独孤彻叹了口气,他方才试过水温了,明明就很烫,岂料她竟然感觉不到。
夏侯纾没接话,安安静静的泡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到两条腿像是终于属于自己了,她才伸手试了试水温,差不多快冷了。然而独孤彻丝毫没有回避或者离开的意思,她耗不住,于是当着他的面将脚擦干。
她才不会像那个被伍子胥看了手腕的女子一样傻傻的以为失了贞洁而自杀。
独孤彻见她不泡了,又唤了人进来将水端出去。随后梅影又带人端了两个烧得很旺的火盆进来,屋里登时暖了许多。
夏侯纾感激地看着梅影,用眼神表达着谢意。
独孤彻见夏侯纾已经没事了,才去福乐公主的房间。
趁着独孤彻走了,夏侯纾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关好门,又紧紧闩上,才回去换了一身衣裳,然后裹了一床被子蹲在火盆旁边烤火。
她很想家,想父亲母亲,也想夏侯翊。
这段日子,夏侯纾觉得自己这副练武的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废了。可她又不知道何时才能逃离这座牢笼,正式脱离苦海。而独孤彻承诺过些日子放她出宫,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好在这一夜终究还是熬过去了。
夏侯纾被罚之后,便再也没了任何娱人娱己的新点子,连想一想的心思都没有了。临枫斋的宫女内侍们也心有余悸,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该干嘛干嘛,规规矩矩的,偶尔也抱怨下这鬼天气。而夏侯纾因受了寒,有些咳嗽,更加不爱出门,反正没人理她,她索性也装起了病西施。
天气越来越冷,风雪越来越紧。福乐公主已经好些天不去上学了,独孤彻却仍然没有放她出宫的意思,这些天也不来临枫斋,仿佛是在刻意躲避什么。
腊八节那天,宫里很热闹,除了膳房分出来的腊八粥,各宫也在结合各自的口味在自己的小厨房熬腊八粥,然后分给关系亲近的人。而福乐公主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几乎把大家送来的腊八粥都尝了一遍,然后就因为吃得膈食了,第二天被梅影和流萤逼着在临枫斋里散步消食。
雪一直在下,起先只是稀稀疏疏的,接着越下越大,地上、房顶都堆了厚厚的一层,目光所及处一派银装素裹。
夏侯纾披了件衣服出去,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手接了一片,落在手心冰冰凉凉的,一会儿就化了,于是她便望着被飞雪包围的光秃秃的枫树轻轻叹气。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到一个声音:“这位可是夏侯姑娘?”
夏侯纾转身,见一个圆脸的小内侍笑容可掬的站在廊下,双手托着一个包袱。
“我是。”夏侯纾点点头,又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越国公府给你捎东西了。”圆脸内侍走过来将包袱递给夏侯纾,笑呵呵道,“东西既已送到,奴才就先走了。”
这是夏侯纾进宫以来第一次收到家里捎进来的东西,她心中一喜,忙掏了几个钱给对方,又道了谢,圆脸内侍便欢喜的离开了。
夏侯纾欣喜若狂,赶紧抱着包袱回到房间。她将包袱小心翼翼的放在小桌上,在慢慢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布包和一个锦盒,还有一封信。她忙拆开信看,是夏侯翊的字迹,写着“生辰快乐”四个字。
夏侯纾都快忘了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忙又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副做工精致的玉手镯,触手生温,她将它戴在手腕上,大小刚好合适,她不由得仔细欣赏了一番。然后才打开小布包,全是她爱吃的栗子。想来夏侯翊是知道她的喜好,所以在秋天的时候就用陶罐将新鲜的栗子储存下来,现在才让人煮熟了给她送来。
夏侯纾捡了几个剥了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口齿间萦绕,心里也暖暖的。
傍晚,福乐公主因为白天被逼着散步,走得太累了,吃完晚饭就吵着要睡觉。其他人不敢打扰,连走路的脚步声都是轻轻悄悄的,临枫斋里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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