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件事,照云公主伤了心,使得她整个孕期都不得安生。光是孕吐都熬了四五个月,还经常睡不好,吃尽了苦头。
彼时府中两位夫人几乎同时有孕,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她们渐渐隆起的肚子上,就连照云公主身边的侍女与亲信都忧心忡忡、惴惴不安。
他们既担心薛夫人生下庶长子,照云公主生下嫡长子,两个孩子年龄离得太近,对照云公主和嫡长子不利;又怕薛夫人生下的是庶长女,照云公主诞下嫡长子,白白惹得照云公主心里膈应;最担心的还是薛夫人生下庶长子,而照云公主生下的却是嫡长女,让照云公主的处境变得尴尬,也给这次联姻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甚至还会影响到朝堂的局势。
薛夫人足月临盆的时候,照云公主也突然出现了早产的征兆,吓得她身边的仆妇女使手忙脚乱,整个陵王府瞬间乱作一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即将为人父的宇文盛却显得格外迷茫。一边是御旨赐婚的正妻,还是一国公主,他不敢怠慢。一边是青梅竹马,情意绵绵的侧妃,他不能忽视。无论哪一方,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他也不知该往哪里跑。于是,他只能在照云公主的寝宫与薛夫人的居所之间来回奔波,努力安抚着每一个人的心绪,静待新生命的到来。
两名孕妇几乎前后脚诞下了孩子,结果却是大家最担心的那种情况。
照云公主生下了一名女婴,取名宇文怡;而薛夫人则生下了一名男婴,便是宇文恪。
照云公主在那次生产中大出血,还伤了身子,此后便再未成孕。而薛夫人在生下了宇文恪后,又先后生下了一儿一女,荣宠更胜。府中其他妾室也陆续给宇文盛生下了十来个庶子庶女。偏偏照云公主生下的那个女婴却在九岁的时候意外夭折了。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照云公主渐渐失去了生机与盼头,也让她与宇文盛的感情僵到了冰点。于是,照云公主便以成亲多年却膝下空虚,愧对宇文家的先祖为由,上书给当时在位的皇帝独孤稷,请求削发出家。
照云公主出家后,陵王便将王府的管家大权交给了他最宠爱的薛夫人,并立薛夫人不到十岁的庶长子宇文恪为世子。
然而,宇文恪被立为世子没几个月,就被送到京城来做质子了。
宇文恪幼年离开亲长,长期疏于管教,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性子。再加上他陵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没几个人敢当面指责。他成日里不是流连于秦楼楚馆,便是在宴会上调戏别家女眷,府中更是姬妾成群,奢靡成风,京中官眷唯恐避之不及,以致他年过弱冠,也没有哪个高门显贵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皇室似乎也知晓宇文恪风流成性,故而面对陵王一次又一次请求给儿子赐婚的奏折都是一拖再拖。陵王但凡看中了哪家姑娘,哪家就会迅速给女儿定下亲事,然后天子再十分遗憾的告诉陵王有婚约的女子不可强娶。
此事一经流传,便成了街头巷尾、宴席茶会间津津乐道的谈资,人们或窃笑,或低语,字里行间不乏轻蔑与贬损。然而,宇文恪对此等闲言碎语,恍若未闻,他时常约上三五纨绔子弟寻欢作乐,温香软玉抱满怀,一边听着曲儿,一边开怀畅饮,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饶是如此,夏侯纾对这个人依然抱着十二分的警惕和戒备。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虎父岂有犬子踪。
宇文恪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他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容小觑。
即便是那修行千年的狡黠狐狸,终也难逃月光下的原形毕露。更何况,宇文恪也不过二十出头,又能有多少岁月沉淀的城府,能将他那锋芒尽数敛藏?
夏侯翊的眼眸中闪烁着焦急的光芒,他频频向夏侯纾投去暗示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不解的困惑,又含着深切的劝诫,催促她快些离开。然而,夏侯纾对此却视而不见,反而毫不客气地审视着宇文恪。这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夏侯纾从未见过夏侯翊如此失态,这就进一步激发了她的好奇心。她随即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弧度,仿佛在说: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要看个究竟!
夏侯纾再次环视四周,那满室的宾客皆是京城中声名显赫的纨绔子弟,他们或谈笑风生,或恣意放纵,无一不是依仗着家族的荫庇,享受着世人难以企及的奢华生活。
即便夏侯纾知道夏侯翊从来不随意与人结交,尤其是结交这些成天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此举必然深藏其他目的。可一想到自己可亲可敬的兄长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夏侯纾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快,半真半假道:“兄长啊,你既结交了新友,还寻了个这么绝妙之地逍遥快活,怎能不带上我?”
夏侯翊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愕然。他何时候结交新友会带上她了?
夏侯纾的目光悠然一转,落在了宇文恪身上,明知故问道:“我听鹿姨娘说,兄长今日是来赴陵王世子的宴席,想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