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非常痛恨这种言而无信且阴魂不散的人。
银香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态度诚恳且谦卑地说:“姑娘既然肯救我出来,我便知姑娘不是丞相府的人,不会害我。至于姑娘究竟是何身份,追查易夫人的死因究竟有何图谋,我不敢推测。只是我毕竟侍奉过易夫人,姑娘若肯留下我,我必当尽心为姑娘办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求人,但也带着几分威胁。
可夏侯纾并不是那个会受她威胁的人。
夏侯纾轻挑眉梢:“你的意思是,你方才跟我说的话并不是全部事实?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
没等银香回答,夏侯纾又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只不过是一个突破口而已,并不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对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银香面色僵住,生怕激怒了夏侯纾,赶紧解释说:“姑娘误会了。我方才对姑娘所说的句句是真话,绝不敢有半点隐瞒。只是方才过于慌乱,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漏了。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把我带在身边,待我慢慢回忆,说给姑娘听。”
慢慢回忆?那不就得花很长的时间吗?
她可没这个闲工夫。
夏侯纾并不喜欢这个交易,而且她身份特殊,银香现在又是丞相府正四处追杀的人,若是把银香留在身边,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我并不想知道其他的事,你还是走吧。”夏侯纾说。
银香顿时脸色苍白,她以为夏侯纾已经放弃她了,吓得突然跪倒在地,凄声道:“姑娘,你若不留下我,我就没有活路了!”
又是这一套!
说得好像她不发善心就是罪过一样。
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夏侯纾有点想笑。她最讨厌别人拿生死来威胁她。钟绿芙是她的亲表姐,尚且不能打动她,何况是与她毫不相关的银香。
夏侯纾看着她,冷漠道:“你若想死,又与我何干?”
银香愣了愣,望着夏侯纾冷若冰霜的脸,彻底绝望了。随后她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河边走。
夏侯纾本想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可当她看着河水漫到银香的腰间时,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夏侯纾默默对着天空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银香的背影说:“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但你得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并且此后你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就算日后再见到我,也要装作不认识。”
银香顿了顿,许久才转过身来问:“姑娘说的当真?”
夏侯纾耸耸肩,满脸无所谓地说:“你若不信,便继续往河中间走吧。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银香不想死,她立刻就转身,从河里爬上了岸。
出城前,银香向夏侯纾表达了最后的忠心。
据银香回忆,易舞当初请崔阆公子画像时并未声张,所以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就连晒月斋的赵掌柜也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而且易舞生前已付过画像的定金,只待画像装裱好后去取时结清尾金。
崔阆公子的画作从来不缺人追捧,但凡打着他的名号,画作总能比别人贵上几倍,还有价无市。不过晒月斋也是个讲规矩和信誉的地方,有主的画像他们是绝对不会随便出售的。好在易舞去世的消息并没有传开,晒月斋的人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夏侯纾带了头纱,自称是易舞的丫鬟,又按照银香的指示对了暗号,回答了几个提问,并按照约定好的尾金结完账后就轻松拿到了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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