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深得夫人信任。原来在浔州老家时,连我家老夫人都要高看她几眼的。平日里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以免开罪她,回头又被告到夫人那里去。偏生她跟夫人一样,将六公子看得极重。夫人因着昨日的事情心里不痛快,冯嬷嬷自然也跟着不痛快了,这才让三姑娘受了委屈。”
夏侯纾哭笑不得,只说:“冯嬷嬷当真是疼爱翎儿。”
舒秀听出夏侯纾话里有话,依旧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平心而论,冯嬷嬷虽然眼里揉不得沙子,待人却是极好的,尤其对我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丫鬟小厮多有庇护。与我一同跟着夫人从浔州来的华梅,从前不慎将纸鸢放进了大公子原先住的院子。她害怕被发现就偷偷溜进去捡,犯了郡主的忌讳。夫人当时拿了她的身契,说要将她打发回浔州。可怜那华梅在浔州的家里就只有一对嗜赌如命的父兄,原本就是因为输光了家产才将她卖到郭家。她要是被遣回去了,她那见钱眼开的父兄还不知道要再把她卖到哪里去呢。最后还是冯嬷嬷极力劝说,夫人才同意她留下来。”
听起来,冯嬷嬷确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舒秀暗暗观察着夏侯纾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才接着说:“今日怠慢了三姑娘,确实是冯嬷嬷的不对。但她也只是跟夫人一样,太过紧张六公子的安危了。三姑娘聪明伶俐,应该也能想明白。所以,还望三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冯嬷嬷计较。”
这一上午,舒秀是第二个说她聪明的。
因为她聪明,所以有些不好听的话不必说出口,她也能想明白。
夏侯纾算是明白了,舒秀不是来向她透露什么惊天秘密的,而是要维护他们霞飞院众人之间的团结。尽管霞飞院里大多数人都觉得郭连璧对夏侯翎的管教方式有问题,但是遇到有可能影响他们团结的外人和事情时,大家还是一致对外的。
郭连璧有如此忠仆,是她的福气,以后也会是夏侯翎的福气。
夏侯纾摆手道:“你都说了,冯嬷嬷是三叔母身边的老人,又将翎儿视若珍宝,我怎么会怪她呢?我感谢她都来不及呢!”
“三姑娘能这么想便是最好不过了。”舒秀喜笑颜开,随后又欠了欠身,继续道,“舒秀也在此谢过三姑娘对六公子的关照。”
“姐姐爱护弟弟,不也是应该的吗?”夏侯纾就着她的话说。随后她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你跟我说一声实话,昨晚翎儿回去后,三叔母罚他了吗?”
“罚了。”舒秀诚实地说,看上去很是无奈,“昨晚六公子回来后,夫人就将他带到小佛堂训斥了一通,又罚他在小佛堂里跪了半个时辰,才让我们备了热水和姜汤服侍六公子睡下了。”
夏侯纾听了直摇头,心想郭连璧真的是魔怔了,明明心疼儿子,还叫人提前备下热水和姜汤,却又非逼着让夏侯翎去罚跪。难道她自己不觉得很矛盾吗?
昨天夏侯翎跟着她出去一阵疯玩,本来就精疲力尽了,回到家里又被罚跪半个时辰,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站起来好好走路。
舒秀似乎猜到了夏侯纾的担忧,立即说:“六公子今早确实说他的两条腿不听使唤,酸胀疼痛,走几步就直流泪。不过三姑娘也不必担心,这事我们都有经验,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确实是有经验!
夏侯纾咂舌,心里泛起了无限的心疼和酸楚。但她识趣的没再多问,便辞别了舒秀,往清风阁的方向走去。
霞飞院的事她是插不上手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开开心心去赴夏侯翊约呢。她倒要看看,夏侯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