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如果签文寓意吉祥,的确能给人带来慰籍和鼓舞;但如果寓意不好,我们也不能盲目地去相信,那样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反正我是不太信这些的,还望母亲不必介怀。”
“纾儿!”钟玉卿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她双手紧握,眉头紧锁,“我再说一次,不要再提了!”
夏侯纾被母亲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言语。她从未见过母亲像现在这样没有理由的发脾气。但她心里也清楚,母亲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改变。因此,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心中却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钟玉卿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揭开,就无法再掩盖。她不能让女儿再陷入其中,否则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痛苦。
钟玉卿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一些:“纾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只需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夏侯纾抬头看着母亲,心想母亲既然这样说,想来那支无字佛签确实就像先前解签的老和尚说的那样,必定没有什么好寓意,否则母亲也不会如此讳莫如深。所幸她本不迷信,对这事也看得开,倒不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没发生过。
夏侯纾压下满心的疑惑,温顺乖巧的笑了笑:“女儿知道了。”
钟玉卿心头沉重,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她的思绪纷乱,难以言明自己对那支无字佛签的深深忧虑与恐惧。她试图寻找合适的词汇,来描绘内心的感受,却发现言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更让她困惑的是,她无法确定女儿是真的对那支签文毫无兴趣,还是只是为了安慰她而故作欢颜。这种不确定性让她的心情愈发烦躁,如同被秋风中的落叶,飘摇不定,难以安宁。
下午她如约去见了智空大师,照例是研讨了一番佛经要义,也诉说了一些对长子夏侯翖的无尽思念。在智空大师的开导下,她渐渐感觉到内心的压抑得到了释放。
随后,她便顺势提到了夏侯纾下午所求的那支无字的姻缘签。她本以为智空大师会给予更多指引,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笑,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缓缓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无则生万变。此乃天命,既是可为,也可不为。倒不如按解签的老和尚所言,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钟玉卿明白智空大师用心良苦。他是在劝她放下心中的执着,让她生活得轻松些。然而,身为人母,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和执念。夏侯纾不仅是她历经艰辛才生下的女儿,更是她此生唯一的女儿。她怎能对女儿的婚事和未来不闻不问?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对于女儿,她心中本就充满了未能尽到母亲职责的愧疚。如今,她更不能对女儿的婚事袖手旁观。
当然,这些作为母亲的忧虑和牵挂,她无法向夏侯纾直言。
钟玉卿的眼中显露出几分疲惫,她摆了摆手,轻声说:“纾儿,天色不早了,今日我有些乏了,你也早些安置吧。”
随后,她转向云溪,眼中闪烁着严肃的光芒,特地嘱咐道:“禅院人来人往,口舌如刀。你务必看顾好三姑娘,别让她四处游荡,免得失了体统,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今日她所说的那些轻率之言,刘夫人是因为顾及我们的颜面才选择了装聋作哑。但下次,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若再犯此类错误,一旦传扬出去,说不定哪一天我们的声誉就会荡然无存。”
云溪赶紧点头应下,表示自己一定寸步不离。
夏侯纾正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请母亲回房。听了这话,她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谨言慎行,不给家族蒙羞。
尽管钟玉卿并不相信女儿会突然间变得乖巧听话,可她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她也是真的累了,便不想在这个问题是继续纠结。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经书,缓缓站起身来。
大概是坐得太久了,她的腿部微微有些发麻,险些没站稳。旁边的庆芳眼疾手快,赶紧上去扶了她一把,然后顺势扶着她离开了夏侯纾住的禅房。
随后,庆芳回头向夏侯纾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紧回屋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她。
夏侯纾立马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