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儿子儿媳治病,家里其他能换钱的都变卖了,就剩一头养了近十年的牛实在太瘦了没人看得上。”仿佛是想到了伤心事,老者不禁叹了口气感慨道,“牛老了不中用,人老了就更不中用了。不过苟延残喘,虚度光阴罢了。若不是为了我这孙女,老朽也不愿苟活于世,早就去陪妻儿,共享天伦了。”
随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小女娃,目光里既温柔、又无奈,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那女娃娃也十分早慧,竟然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者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湿痕,继续说道:“我们搭了辆牛车,沿着官道一路赶来。岂料从青州到京城途路遥远,牛老了,还没走到一半就倒地不起。无奈之下,老朽只得将牛卖给了牛肉贩子,好说歹说才换取了些许盘缠。又想着那头牛养了近十年,有了感情,便留了一条牵牛绳做念想。”
在场的虽然都各有各的烦心事需要请求佛祖庇佑的,但是听了老人说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老者见众人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以为是在嫌弃他的牵牛绳。他小心翼翼往周围打量了一番,最后才看向夏侯纾,继续解释说:“这牵牛绳虽然残旧,可我洗过了,是干净的。若是姑娘不嫌弃,能够用它救下这崖下的男娃,也是老朽一家的造化。”
夏侯纾虽然过着比老者奢侈千倍万倍的清闲日子,却并不嫌弃他的牵牛绳,反而觉得老人在这个时候能够大胆地把牵牛绳拿出来,更显得弥足珍贵,是雪中送炭。
不过,夏侯纾此刻主要琢磨着怎么营救崖壁上的孩子,也没工夫再想其他。她便冲着老者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大声说:“老伯,好人有好报,您与您的孙女一定会福寿安康的。”
老者先是一愣,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一家身世凄凉,带着个女娃一路赶往京城来拜佛,已是挣扎之后的无奈之举。这一路行来,他们风餐露宿,囊中羞涩,饱受白眼和欺凌。而夏侯纾的这一番话,正是他对未来的期盼,让他如沐春风,顿感欣慰。
老者会心一笑,露出了满脸松散的皱纹,遥遥地向夏侯纾作了个揖,感激道:“借姑娘吉言!”
老者说完赶紧从破旧的包袱里取出了一条牵牛绳,小心翼翼地转交给身边的人,请他传递过来。
“多谢老伯!”夏侯纾遥遥道谢,便看着牵牛绳顺着人群逐渐向自己传递过来,也看到了钟玉卿慢慢地穿过人群跟了上来。
母女俩目光交织在一起,夏侯纾微微一笑,安慰母亲不必担忧。
这山崖下湿滑且深不见底,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钟玉卿怎么可能不担心?只不过,女儿心怀慈悲,又有信心去试一试,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支持。
夏侯纾没有母亲想的那么多,自顾自地实施着自己的营救计划。她抓着那条用棕榈树皮搓制而成的牵牛绳用力扯了扯,很结实。再低头看向挂在树上的男孩,鼓励道:“你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听,也什么都别看,更不用害怕,我会带你上来的。”
男孩双眼噙着泪水,整张脸都因情绪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他看着夏侯纾坚毅而自信的眼神,一时间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男孩的情绪不稳定,夏侯纾也不敢擅自行动,就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平静下来。
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夏侯纾额间的碎发,也吹落了男孩脸上的泪珠。男孩毕竟十岁了,也懂些事了。他见夏侯纾没动,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渐渐停止了哭喊,用尽最后的力量紧紧抱着松树干,同时也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急切地等待着救援。
夏侯纾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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