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诱惑,安迪为什么能一脸平静的拒绝。
“阁下,我虽不是什么胸襟广阔之人,却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资质,就是到了百岁也无法达到您现在的境界,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成为萨多议长那样威震一方的大人物,我只希望能像大魔导师,在某个领域取得突破。”
这家伙……是真心喜欢法术呢……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阿尔盯着情绪激动的安迪,反而犹豫起来。他刚才说的话半真半假,既是想稳定安迪的心,又是故意透露给他,自己不会在费泽尔久留,不会对日趋成长的任何人形成任何威胁。
“收徒?可我还是学徒呢。”
“这点请您不用担心,学院杯的目的虽然是选拔人才,也算是变相的位阶测试,根据比赛排名和战斗中表现的技巧、战术来打分,只要参加比赛,就能从协会的评定获得相应的位阶。您若是在比赛中胜出,即使评议会和北方学院再怎么降低评价,至少也是中阶的位阶,完全符合收徒的资质。”
我自己的法术都没学好,怎么教徒?这家伙是真想让我收他为徒吗?卷入路维斯弟子争斗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被第二帝国盯上,完全脱不了身。距离到贝托利恩追捕巴尔的任务目标越来越远……等等!
阿尔本想拒绝,忽然转念一想,寻找巴尔需要大量的人力,只靠他们三人进展缓慢,连找到艾达这第一步计划都没有半点起色。收徒确实不失为一个解决人手的办法,就算他真有二心,也不会阻碍到我寻找艾达。
“这样吧,如果我能在学院杯获胜,就正式收你为徒。”反正萨多那家伙也是弟子一堆,收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此想着,阿尔答应了安迪的请求,他立刻跪下,规规整整地磕了个头,算是行了拜师之礼。
“安迪,能说说你首次碰触本源时的情景吗?”
在闲扯了这么多之后,阿尔再次提及让安迪来的目的。
“第一次吗……”这是个很私密性的问题,若是换做十天前,安迪绝不会对眼前之人说出。但经过刚才那一番诚恳的谈话,心里仅剩的忧虑已一扫而空,次席的金瞳有迷惑的能力,大可不必费心思编织那样的谎言骗自己,只需一个简单的暗示就能做到。况且自己已经拜他为师,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导师问了,那我也不隐瞒,严格说来,第一次触到本源其实是意外所致。我出身北部小国扎克斯,是只世袭了六代的中青法师家族,因为母亲地位低下,一直没有接受过正式的训练。九岁那年,被大夫人嫡出的长兄丢入别院湖中,当时正值深秋,穿着厚厚的棉衣、又不会游泳的我很快就沉到水底。当时的具体情节已经想不起,只记得又黑又冷,口鼻呛进很多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死。濒死的时候,我感到身体周围忽然有些晶莹剔透的小白点,像雪花,它们围着我,比湖水还要冷,当时我想,如果天再冷些,湖水凝结成冰,我就不会掉到湖里,也就不会死了。这样想着,我感觉身体被缓缓地托了起来。直到被赶来的母亲用毯子包住,我才发现整个湖已经冻结了,我仰面躺在湖面上,四周都是冰晶,那是我感知到元素后的第一次施法。再然后,父亲将我送到当地开设的学徒培训所,成为学徒后我进入北方学院,获得三阶资格又投入南方议会。”
成为降阶法师,一待就是四年,没被一个法师选中。安迪自嘲,也许正是他过于追求魔法的执念,才使得自己没被任何法师选中。现在选弟子都看重出身,看重天分,想他这样资质一般又只算普通贵族的法师,在南方议会一抓就在一大把,大法师看不上眼,没钱资助高阶,拜中阶为师又太掉价,随着时间越拖越久,已经没法师愿意收像他这样背负着自视甚高声名的降阶为徒。
虽然安迪一口气说了不少,但对阿尔有用的却只有短短两句。
“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我想参加学院杯。”
又一个想比赛的……
阿尔对安迪的要求并不意外,作为不限制出身和派别、专门针对选拔人才而设的比赛,大法师以下的法师都很难抗拒它的吸引力。
“哦~是想在报名表的从属栏填我的名字吧?你想参加就报名,我不反对。”
安迪脸上闪过讶异,“还有谁向您请求了?”
“塞特佣兵团的两名法师,怎么,有名额限制?”如果是,那可就麻烦了,眼下正是用得到安迪的时候,不让他参加,会大大打击他的积极性啊。
“限制倒没,只是……是我僭越了,不该问过这些。”
“喀!”
地面上标有“月华”的半月形在一声脆响后暗淡,紧邻一格写有“星耀”的地板亮了起来。这是极为精巧的设计,将计时融入建筑,白天的时候,从穹顶上方投下来的日光在穿透刻有文字的晶石时也连带将时间刻度标在半空中。
“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阿尔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刚由随从晋升到弟子的安迪行礼之后退出去。
关于本源接触的描述过于轻描淡写,不管是安迪刻意为之,或是他原本就只有这样的感受,都还是过于抽象了。仅凭这些,没法想象本源究竟是什么。元素,这些构成世界必须的物质真实的模样又是什么呢……
向后一倒,阿尔躺在地毯上凝望对比微微发亮的地板一片漆黑的屋顶。
算了,不想这么多,还是先睡上一觉,明天还得应付路维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