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得他脑袋一阵发怵。
这种眼神,不是他当了兵能躲得过去的。
“屁话!磕枪托都磕成这样了!”
李秀兰扯开他的衣袖,看见胳膊上一条狰狞的擦伤,血迹混着泥渍已经干结,角落还有些渗出新鲜血珠。
她心疼得直吸冷气,翻过手腕又看见后腰处一块乌青。
“你这腰,疼不疼?怎么不早说?”
陆川没办法,只好举起双手:“妈,都让你说疼了,好像还真有点。”
李秀兰瞪了他一眼,却心虚地伸了手去摸。
“乱讲!疼了怎么不晓得早些回来?滚着泥往家钻干啥,村里哪家没盆水给你先洗净了再晃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从角落柜子里翻出她自己缝的布药包,撬开盖子,熟练地取出半撮药粉,用手心里的清酒和成糊糊,小心翼翼地贴在陆川的腰上。
药膏刺在伤口上凉飕飕的,一时间缓解了点疼痛,陆川回过头看母亲脸上掩不住的忧色:
“妈,你千万别担心,我这些小伤真不算啥,那土匪都被赶跑了,有二狗子在外头说风凉话呢。”
“有话少说,生怕妈的心操得不够。”
李秀兰没好气地念了一句,又低头专心在他肩上的血痂旁涂抹药膏。
陆川低眉看着母亲鬓边那些新添的白发,嘴唇微微动了动,又吞下满腔愧意。
“对了。”
等李秀兰把他浑身检查清楚,总算满意地扯过干净布巾给他擦脸时,陆川试探着问。
“家里这几天怎么样?没出啥事吧?”
李秀兰手上的动作停了两秒,随即恢复如常,斜睨了他一眼:
“咱家能有啥事?就是那群丧良心的狗东西,上回说好的稻谷种子运来一半,剩下的没影儿了。村里这些天光靠半斤碎米刮锅吃了,还好前两天下了雨,水充足,河蚌田鸡还能勉强捞点。不过…”
“不过什么?”
陆川突然开口,眼神一勾,声音透出股子说不清的沉冷。
“你别瞪我,妈又没怪你。”李秀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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