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三月初三,洛阳城飘着细雪。
陆九川的指节叩在翡翠残觞上,金石相击声里渗出丝竹管弦的余韵。半只酒觞断口如犬牙交错,烛光下泛着血丝般的沁色。卖货的乞丐缩在当铺角落,指甲缝里嵌着黑泥:“邙山老坟塌了半边,这物件就卡在棺椁的眼窝里。”
杯底阴刻的“甲申年三月十九”让陆九川眼皮一跳。他摸出五两碎银打发走乞丐,转头却见账房先生王砚之盯着酒觞发怔,宣笔尖的墨汁在账本上洇出个狰狞的鬼脸。
当夜三更,库房传来瓷器碎裂声。
陆九川提灯推门时,檀木架上其他古玩都蒙着灰,唯独那半只翡翠觞光洁如新。断口处凝着滴暗红液体,凑近能嗅到陈年酒香。他鬼使神差地蘸取些许舔舐,喉头顿时火烧火燎——竟是崇祯元年御赐的鹤年贡酒。
“东家!出事了!”王砚之的惨叫撕破黎明。陆九川冲进账房时,只见满地血泊里泡着半截舌头。青玉镇纸压着张染血宣纸,歪扭字迹像是用断舌蘸血写的:甲申偿债
三日后,陆九川在醉仙楼撞见那半只酒觞。
台上青衣花旦唱的是《牡丹亭》,云鬓间翡翠流光。待他追到后台,戏箱里蜷着具套戏服的骷髅,头骨天灵盖整整齐齐嵌着六枚翡翠碎片。陆九川摸出怀中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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