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们吴家世代在贾府当差,老太太时常夸我们忠心,就连国公爷在时也善待我们,如今你们竟这般持刀动杖的抄家?”
林之孝家的上前劝道:“老妈妈少说两句罢。如今是郡公爷奉旨清查荣府,此番又是亲自下令抄了你家。若是吵闹,惹恼了那位爷,只怕罪加一等。”
待将一干人暂押外院,蒙雄便命人抄没家产。
一时间,亲兵家丁们翻箱倒柜起来。
屋内陈设讲究,竟有花梨木的桌椅,也有大理石的屏风,还摆着几个多宝阁。然而搜检半日,只寻出现银不过三四百两,首饰也寥寥无几,与这宅院的排场大不相称。
蒙雄皱眉问林之孝:“这吴新登家就这点家当?”
林之孝犹豫了一下,凑近低声道:“蒙老爷明鉴,按常理说确实不该如此,怕是……怕是早有准备的。”
蒙雄会意,知道必是藏匿了家产,当即命人将搜得的财物装箱运回荣国府,又将吴家家眷下人悉数押往南院马棚,一路上又引得街坊四邻纷纷探头张望。
回到南院马棚,蒙雄命人提出吴新登审讯。这个昔日的银库总管,已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没了往日的威风。只是,当两个亲兵将他按跪在地,他却仍强作镇定。
蒙雄沉声道:“我劝你老实交代,将家私藏到了何处?若是顽抗,休怪我用刑!”
吴新登抬眼道:“我家中就这些家当,再没有隐瞒的了。”
蒙雄道:“看来不用刑你是不肯招了。”挥手令左右,“打二十板子!”
蒙雄可是跟随袁易办过不止一次大案,也跟随袁易多次抄家审讯,这方面算是经验不浅了。
亲兵将吴新登按倒在一条春凳上,板子雨点般落下。起初吴新登还咬牙硬撑,打到十几板时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绸裤,终于哀嚎起来:“蒙老爷饶命!小的……小的实在没有藏匿啊!”
待二十板打完,蒙雄再问,吴新登竟仍一口咬定没有藏匿家私。
蒙雄便命带吴新登家的。这妇人被拖进来时已是面无人色,见丈夫趴在春凳上,状如死尸,更是软倒在地。
蒙雄对这妇人道:“事到如今,纵然你们不招,我也查得出来。你们的家眷下人,包括了老母亲,都押在了这里。若是一个个用刑审问,还怕问不出来?现在招了,或可保全性命。”
吴新登早已与妻子串通,约定无论如何不能招认。因而,这妇人虽吓得魂不附体,却仍咬紧牙关:“实在……实在没有藏匿……”
蒙雄命亲兵鞭笞。牛皮鞭子在空中划个弧线,“啪”地抽在这妇人背上。一声惨叫惊得马棚里的马匹都不安地踏着蹄子。连抽了十鞭,吴新登家的背上血痕纵横,却依然不肯松口。
蒙雄命人将吴新登夫妇押走,又押来吴嬷嬷审讯,这老嬷嬷亦是嘴硬,不肯招供。接着审讯吴新登夫妇的小儿子,这小儿子不过十几岁年纪,亲兵举起刑杖,打了几板子,就疼得连声道:“我招!我招!”
原来上月月底,吴新登派了个心腹老仆,领着几个人,将两大箱财物运到了城外一所房舍。
蒙雄立即暂停审讯,亲率十余名亲兵家丁,押着吴新登的小儿子出城,来到城外那处房舍,破门而入后,果然拿下了守在此处的吴家老仆,又在地窖中找到两个大箱子。打开一看,箱中金锭晃眼,银锭层迭,另有首饰古玩,还有地契房契若干。
当蒙雄押着老仆及两大箱金银财宝回到荣国府南院马棚,吴新登夫妇皆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蒙雄冷眼看着吴新登:“如今赃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吴新登瘫倒在地,惊慌道:“我要见二老爷!”
吴新登家的跟着哭道:“我要见老太太!我要见二太太!”
蒙雄冷哼一声:“如今便是这府上的主子愿见你们,也救不得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