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瘸马蹄铁砸中脚背——那铁片边缘还沾着西戎特有的红胶土,铁片砸在脚背上的闷响让人心里一紧。
"苏大人。"我转身拦住要溜向殿柱阴影的中立派,"听说令郎在碎石滩试制的新式马蹄铁..."话未说完,陶轩突然用虎符挑起我腰间玉坠,叮当声里,我们同时望见苏御史悄悄将青瓷罐塞进了袖袋。
日影西斜时,我数着龙柱上新增的十三道指甲痕,每一道痕迹都仿佛记录着紧张的时刻,听陶轩在殿外吹响当年求亲时的《折梅调》,悠扬的曲调在空气中飘荡。
突然有小太监捧着漆盘撞到我跟前,盘中奏折散开,露出户部新核的粮草数目——恰是前世西戎破关那天的存粮数。
"夫人当心。"陶轩扶住我后腰的手掌发烫,那温热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蟒袍暗纹里藏着我们昨夜推算的三十组军需数据。
殿内传来皇帝摔碎茶盏的脆响,那清脆的破碎声让人一惊,我摸着袖中誊抄的潼关县志,指尖感受着纸张的纹理,突然想起王大人今晨香炉灰里混着的西戎狼毒花粉。
暮色染红琉璃瓦时,那艳丽的红色如同一幅画卷,我看见苏御史的轿子转向济世堂方向。
陶轩摘了梁上燕子衔来的草茎,插在我被香灰弄脏的鬓角,草茎的柔软在鬓角轻触:"夫人可记得潼关县志第七卷..."
夜风卷着打更声扑灭最后一盏宫灯,打更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我数着轿帘外晃过的二十八盏灯笼,摸到袖袋里那叠边关传来的物价单子。
当轿子停在侯府石狮前,我突然按住陶轩要掀帘的手:"你说苏大人看到潼关米价比京城贵三倍..."
我们交握的掌心里,躺着半块沾着红胶土的碎银。
我指尖擦过袖袋里誊抄的潼关县志,纸页在朝服暗袋里簌簌作响,那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秘密。
苏御史袖中青瓷罐的釉色在晨光里泛着幽蓝,像极了前世西戎铁骑踏破城门那日,城楼上被血浸透的琉璃瓦。
"三年前西戎战马不过五万之数,如今潼关草场每月消耗的草料——"我展开黄麻纸,指尖划过户部盖着朱砂印的账册拓本,纸张的质地在指尖流转,"是当年的三倍有余。"
陶轩适时接话,蟒纹朝靴碾过金砖上散落的潼关砂石,砂石被碾碎的咯吱声响起:"上月商队通关文牒显示,西戎使团携了三百匹种马。"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敲在我腰间玉坠上,叮当声里,我袖中备好的物价单子顺势滑落。
"诸位可知潼关米价?"我弯腰拾起泛黄的宣纸,余光瞥见苏御史的梁冠微微前倾,宣纸的陈旧感在手中弥漫,"上等粳米每石二两七钱,比京城贵三倍不止。"纸页在掌心抖开时,边关粮商特有的靛蓝印章正巧映在龙柱斑驳的刀痕上。
王大人突然嗤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羊脂玉带钩撞得鎏金香炉叮当乱响:"妇道人家也敢妄议边关军务?"
我反手将潼关县志拍在龙案,泛黄纸页里夹着的瘸马蹄铁当啷坠地,马蹄铁落地的声响仿佛是一记警钟。
陶轩的蟒袍广袖忽然扬起,三十组军需数据如雪片纷飞,纸张飞舞的声音在朝堂回荡:"去年西戎纳贡的马匹,蹄印深度比往年多三寸——王尚书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苏御史的皂靴突然在金砖上蹭出半道弧线,这是他在翰林院遇到重要史料时的习惯动作。
我趁机将济世堂药罐里的潼关砂石倒入玛瑙盏,暗红色颗粒在晨光里像极了干涸的血痂,砂石落入盏中的声音清脆悦耳。
"西戎战马每增重十斤,蹄铁磨损便快三日。
这是因为西戎多碎石滩和崎岖山路,战马负重增加后,蹄铁与地面摩擦更剧烈,磨损自然加快。"我蘸着砂石在龙案划出曲线,指尖被粗粝的碎石磨得发红,那刺痛感清晰可感,"而他们去年改良的蹄铁——"陶轩突然用虎符挑起我备好的新式蹄铁图纸,铁片边缘的凹槽正与碎石滩的地形严丝合缝。
殿外忽然刮进裹着雪粒的寒风,寒风带着刺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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