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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哗然中,我举起从妆奁暗格找到的香囊。
金线绣的如意纹里缠着几根孔雀石细丝,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这浸过孔雀石的香囊,侧妃说是从护国寺求来的?"
林侧妃脸色煞白如纸时,我听见梅枝轻响,那声响细微而清脆,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
抬头望见月洞门外玄色衣袂拂过,残留的沉水香混着铁锈味,那味道刺鼻而熟悉,与那夜宫轿里的血腥气如出一辙。
假山石后闪过半片冰裂纹玉佩,正是陶轩日日悬在剑穗上的那块,玉佩的纹理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墙角白梅突然簌簌落下一片花瓣,那花瓣如同雪花般轻盈飘落,正飘进我尚未合拢的妆奁。
铜镜映出窗外飞檐上未化的薄霜,那薄霜晶莹剔透,恍惚像是谁用剑尖划过的痕迹。
我抚过心口冰裂纹玉扣,寒意渗入肌理时,忽然嗅到一缕熟悉的茉莉香——陶轩今晨佩的香囊里,应当藏着第二十八颗暗器。
铜镜里最后一抹茉莉香被穿堂风吹散时,我捏着金簪尾端轻轻转动三圈。
机关匣里弹出颗鸽子血珠子,那珠子色泽鲜艳,如同鲜血一般,正落在妆奁暗格里那叠泛黄的账册上——这是昨夜从西跨院房梁夹层翻出来的,边角还沾着林侧妃惯用的玫瑰膏子香,那香气馥郁而甜腻。
"少夫人,世子爷请您去书房。"春杏的声音隔着湘妃竹帘传来,尾音带着颤,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和紧张。
我瞥见铜盆里飘着的残茶梗突然竖起来三根,这三根残茶梗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暗示,与林侧妃的阴谋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水面倒映出她袖口新绣的并蒂莲,针脚比前日密了三分,这细微的变化或许也是林侧妃阴谋的一部分,是我判断局势的重要依据。
陶轩的书房弥漫着硝石味,混着松烟墨的气息,那气味刺鼻而浓烈。
他斜倚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剑穗的冰裂纹玉佩正悬在镇纸上方摇晃,玉佩晃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数着他翻账册时食指敲击桌案的次数,第七下时,他忽然用沾着朱砂的笔尖挑起我鬓边碎发。
"这孔雀石粉末掺在胭脂里,倒是别致。"他指尖的温度灼得我耳后发烫,那热度让我有些心慌意乱,朱砂顺着青丝滑落,在雪浪笺上洇开血似的红痕,"昨夜子时三刻,东角门当值的侍卫换了三班。"
我袖中银铃铛应声而响,惊飞了窗外偷食的雀儿,那雀儿扑腾着翅膀飞走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他腰间香囊暗纹在日光下显出龙鳞状纹路,第二十八颗金珠的缝隙里,隐约透出点暗红——是干涸的血迹。
暮色四合时,我踩着游廊第七根褪色的廊柱影子往回走。
那影子在地面上拉长,显得有些孤寂。
周侍卫提着灯笼候在月洞门边,火光将他腰间佩刀映成琥珀色,那火光跳跃着,给这昏暗的环境增添了一丝温暖。
他突然伸手扯住我披帛,我顺势旋身避开,却撞进带着沉水香的怀抱。"少夫人当心。"陶轩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那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玄色箭袖拂过我的手背,袖中暗袋鼓起的形状像是半枚虎符。
我佯装踉跄,指尖掠过他腰间香囊,茉莉香里果然混着铁锈味。
更漏滴到戌时三刻,我对着烛火研究账册里夹着的半张舆图。
那烛火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忽然听见瓦当上传来碎雪簌簌声,那声音细微而清晰,推开窗棂,瞧见陶轩立在梅树枝头,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风声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他抛来件用金丝绦系着的物件,正落在我绣着忍冬纹的裙摆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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