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店盘出去休息段时间?"
我浑身僵住。玻璃柜里摆着开业时朋友送的招财猫还在机械挥手,爪心的金漆已经斑驳。上个月给员工发完工资后,我偷偷把展示柜里的样品都挂上了闲鱼。
"说什么傻话。"我转身搂住她,瞥见镜子里自己泛青的眼底,"等熬过淡季就好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某网贷平台的推广短信。我借口买烟逃到楼下便利店,颤抖着下载了那个墨绿色图标的APP。人脸识别时,摄像头里的男人让我陌生——浮肿的眼袋,干裂的嘴唇,活像个输光筹码的赌徒。
当十五万终于凑齐时,树影已经西斜。便利店老板奇怪地打量这个对着手机又哭又笑的男人,我抓起柜台上的薄荷糖落荒而逃。糖纸在口袋里沙沙作响,像催命的符咒。
回家路上经过幼儿园,正赶上放学。女儿像只花蝴蝶扑进我怀里,辫梢的草莓发卡闪着微光。"爸爸猜我今天得了什么?"她举起全优的拼音本,缺了门牙的笑容让我心脏骤痛。
夜幕降临时,所有借款平台的还款日自动同步到日历。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铺满屏幕,像张逐渐收紧的蛛网。我蜷缩在书房躺椅上,听见阿珍哄女儿睡觉的轻柔童谣,突然想起老家乡下捕黄鳝的竹笼——进来容易,转身便是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