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无法拒绝,不愿面对,只能痴痴呆呆地坐在树上。一呆就是月余,成天咀嚼树叶度日。
他不愿从树上下来,不愿回到人群中。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高墙,一望无尽,悲伤至极。
直到有一天,教导主任在大树下喊:“胡老师!雨季已经结束了,你还是下来上课吧!”
他置若罔闻,依然望着那堵坚实的高墙,上面已苔痕累累。
教导主任莫可奈何地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室里传来琴声。
阳光又复照大地,树叶斑驳,大地生辉。
他悠悠地回过神来,大声地“哦”了一声。
群鸟惊飞,花自凋零。
他缓缓爬下树来,回到宿舍里。
屋子的四周已经生满霉菌,味道异常难闻,而他不以为意,弓着腰在床下翻箱倒柜。
是枪,一把白色手枪。这是他要找的,也终于在床下那堆垃圾中找到,一拎起来,里面还叭嗒叭嗒地滴水,臭哄哄的。但他脸上却露出罕有的笑容,诡异而悲凉。
这是他退伍前,在一个士官手中得到的一把白色手枪。
他需要它。
这些日子,他就坐在那棵古树上,构思了无数的杀人方法。
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这把白色手枪,跟随他多年,他们早已彼此习惯。
很可惜,他还没有周详的计划,杀人不难,善后才是最复杂的,他还需要再周密一些。
他就这样坐在树上,眼望高墙,各种杀人场面,在他脑子里萌生又熄灭,再萌生再熄灭,一直没有定准。偶尔,他会低下头,无限悲伤地看着树下走过的人们。
他在人群中挑选着,挑选着。
他需要一个助手。
时光漫长无期,他在树上苦苦等候半年,也没有人愿意从树下走过。
他有些心灰意冷,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供他选择?
最后,他不得不降低要求。
下一个从树下经过的人,如果他或她愿意,他们就会成为伙伴。
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