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头。鼻梁塌陷,耳朵肥大,面相怪异。住在一幢荒废已久的空屋,离村民居住的地方较远。据说,他是一个考古学家,专门研究物种。他听说阮家村的深山里,动物种类繁多,并且极为珍贵,便举家搬迁,来到这个村子驻扎。成天在山上打转,鲜少与人交谈。我曾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吧。直到有天,我跟蓝蓝上山砍柴,发现他倒在血泊中,没有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他死了……’蓝蓝哽咽地说道。我们将他的尸体抬回荒屋,放在大堂的桌子上,然后离去。没过多久,我们再次上山砍柴时,发现他拿着一个有裂痕的放大镜,研究一棵枯死的树。他回过头,对我们微微一笑‘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跟蓝蓝吓得撒腿就跑……
“……
“不久,荒屋里突然多了个少年。每天默默地跟在老头身后,不与人交往,终日心事重重。他喜欢在夜里散步,眼神充满忧伤。他默默走过斑马、老虎、狮子、狗熊、兔子、麒麟等动物身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些动物纷纷掉头,神情阴郁,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踩着他的孤独,跟随着他,朝世界彼端走去……此后,这些动物一个个患上忧郁症,终日躲在阴暗的洞穴。一个个相继死去,尸体慢慢腐化,空余白骨。夏天过去,老头请了很多工人,将这些动物的骨架,运至二十公里外的博物馆。他将少年送到村里的中学,然后,搭上卡车,渐渐消失在颠簸的路途上……”杜雷仍旧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等等——”胡克打断杜雷的话,打开车窗。
窗外,大风呼啸,而雨已经停下。汽车正穿越悠长黑暗的隧道,灯光闪烁。一列火车飞速从隧道上方驶过,震耳欲聋。
“你说了这么多,这一切与我何干?”
有的,这一切与你紧密相关。
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杜雷伤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