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满脸血污,疲惫的坐在一匹战马的尸体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手臂酸麻得近乎痉挛,根本挥不住手中的战刀,干脆将已经卷口的战刀扔在一旁,双手扶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刘陶推了推陈泰的手臂:“使君,邓将军来了。”
陈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邓艾一眼,仰起了身子,哑声一笑:“将军是来取的我首级么?很遗憾,我未曾亲手奉献给你,还得劳动将军。”
邓艾笑笑:“胜负已分,何必再取首级。陈君,我对令祖太丘公景仰已久,只可惜生得太晚,不能亲见其面。不知道陈君能否赏光,共饮一杯,让我也听听太丘公的风采?”
“嘿嘿,败军之将,有辱家门,哪里还有胆气提及家祖。”陈泰摆了摆手:“多谢将军美意,正如将军所说,胜负已分,唯欠一死尔。”
邓艾笑笑:“将军是准备为曹魏殉国呢,还是准备为当今天子殉国?”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邓艾从亲卫手中拿过一个小马扎,坐在陈泰对面,笑道:“如果你要为曹魏殉国,则当今天子恐怕不姓曹。”
陈泰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厉声喝道:“邓艾,败军之将,不敢有所奢望。可是,士可杀不可辱,你当面污辱我主,是何道理?皇家血脉,岂容有误?”
“那你说,洛阳的那个曹芳究竟是谁的儿子?”
“不……不是任城王曹楷的子嗣么?”
“哈哈哈……”邓艾笑了起来,他起身揽着陈泰的肩膀:“陈君,你自己也未必相信吧?想知道真相么?那就不能死。”
“你没骗我?”
“有必要吗?”邓艾耸耸肩,无所谓的摊摊手:“颍川陈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后人。”
陈泰惊骇莫名。他仔细的打量着邓艾,心里越来越没底。邓艾如果只是为了劝降他,大可不必用这种理由。既然他这么说,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正如邓艾所说,陈泰对洛阳的天子曹芳也有些狐疑。堂堂的一国天子,居然说不清来历,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可疑的事情。他久在京城,当然知道曹芳是曹楷子的可能性非常小。
曹家那么多子弟,最不可能的就是曹楷的儿子。因为,在魏文帝曹丕的心目中,曹彰可能比曹植还要可恶。曹丕能留曹植一条命,却容不得曹彰,否则就不会亲手毒死他,而且是在生母卞太后面前。
曹彰可以说是曹丕唯一杀掉的宗室。明帝不是不知道这些情况,他怎么会选曹彰的孙子作继承人?
如果曹芳真的不是曹魏子弟,那他又为谁尽忠?
陈泰茫然四顾,半晌才低下了头:“邓将军,我要亲眼看到证据才能相信。”
“会的,只不过要陈君安心的等一段时间,证据不在我本人手中。”邓艾诚恳的伸出手:“那么,现在我们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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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