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在自个儿身后同样跑得气喘吁吁的巡警吆喝起来:“脚底下都给加把劲儿,可是不能叫走漏了风声、让那窑口里的点子颠儿了!这趟活儿要是练得漂亮,旁的且不敢许,今儿晚上砂锅居,有一个算一个。肉管饱、酒管醉!”
平日里只顾着在街面上坑蒙讹诈的捞好处、压根就没熬炼过身子骨的一帮子巡警,才奔出几里地远近就已然一个个跑得恨不能吐着舌头学狗喘气,脚底下已然是有了拖泥带水的模样。可乍然间听见了段爷许下来这般好处,不少巡警顿时精神头儿一振,有几个多少还留着三分余力的巡警更是乱糟糟地叫嚷起来:“段爷,今儿这趟差使下来就能得着您赏酒赏肉,可这吃饱喝足了总还得有个去处吧?”
“说的就是啊!这可正赶上了秋燥的日子口儿,浑身上下且憋得不得劲呢?”
“段爷您人面大、手面大,体恤兄弟情分大........”
耳听着那一声声惫懒拖沓的吆喝声,段爷很是没好气地扭头朝那些个张嘴叫板的巡警吼道:“门还没踹开就想着睡寡妇,你们他妈一个个的全都是屎壳郎成精――吃喝拉撒睡恨不能全都搁在粪球里!叫你们出来走一趟差事,那就跟要活剐了你们一层皮一样!这趟差事完了之后,一人添两块大洋,自当是今儿叫你们打了一回选锋(注1)!拿了钱之后,你们爱干嘛干嘛去......”
轰然而起的叫好声中,已然跑得全然没了队形的巡警们脚底下犹如踩着风火轮一般,全都加快了速度。不过是两壶茶的功夫之后,料斗胡同前面戳着的旗杆上用木头雕刻的料斗,已然隐约在望。
停下脚步喘息着,段爷一边伸手接过了身边帮闲碎催打从路边商铺里寻来的茶水,一边打量着身侧周遭乱哄哄奔了街面上各处商铺、买卖家寻水喝的巡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就巡警局里养活着的这帮子怂货,欺负起老百姓来个顶个是英雄好汉,伺候起当官的全都是上等奴才,可当真要见血玩命的时候,且是不能指望他们成事!
说到头儿,那还得靠着自个儿手里头自掏体己银子养活了许多年的打行刀客、帮闲碎催!
朝着身边俩同样跑得脸色苍白、喘息不迭的碎催一挤眼,段爷压低了嗓门叫道:“窑口都围上了?”
艰难地朝着段爷点了点头。俩跟在段爷身边的碎催抬手朝着路边左近一个坐在豆汁儿挑子旁的闲汉招了招手,立马便将那闲汉叫到了段爷身边。
朝着段爷一哈腰,那打扮成了个商铺里边跑街伙计的闲汉压着嗓门朝段爷说道:“段爷。料斗胡同里边姓骆的那家人已然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等着您带着人朝里面一灌。指定就是手到擒来!”
上下打量着那跑街伙计打扮的闲汉,段爷很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没露了底细?”
把个脑袋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那跑街伙计打扮的闲汉飞快地低声应道:“都是在您手底下积年吃这碗饭的好手,三十几号人看一处窑口,怎么也都不能露了底子、出了岔子!今儿大早上姓骆的那户人家出门买早点,还就是在咱们戳着的暗桩上买了五十个火烧,压根都没瞧出来那火烧摊儿就是咱们的暗桩!”
话音刚落。段爷顿时脸色一变,抬手便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摔在了地上:“骆家一共才他妈几口人丁?一顿早点就吃五十个火烧?你还敢说没露了底子?!他们这是要跑,这才操办道儿上要吃的干粮......”
眼瞅着那跑街伙计打扮的闲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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